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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李賢手心中劃了起來。儘管那動作極其僵硬緩慢,幾乎難以辨別是什麼字,但是對於向來敏銳的李賢來說,他還是辨認出來了。

那是一個“女”字。

李賢一下子沉默了,旋即什麼也沒說,只是重重點了點頭。此時,只見于志寧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吃力地牽動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許久才吐露出了零零碎碎的幾個字。

“門生弟子……託付……家人……託付給你……”

先門生弟子後家人,李賢自然明白老於的心意,便緊緊抓住了那雙枯瘦的手,使勁按了按:“師傅,你先前地託付我都記下了,決不會虧待了他們。至於你地家人,父皇必定還有恩賞。總而言之,你不過是小病,切勿放在心上,一切都等大夫診斷之後再說。”

然而,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幾個太醫匆匆趕來一診斷,便在李賢地面前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就這樣一個彷彿永遠不會倒下地老頭,竟是撐不過去了。儘管暴怒的李賢把那幾個太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但這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當天夜裡,于志寧便昏厥了過去,即使有參湯和各色補藥吊著,可能支撐多久仍是未知數。

正因為如此,李賢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度糟糕。他和蘇定方打交道的時間不多,所以聽到老蘇故去,震驚歸震驚,嘆息歸嘆息,但要說傷感卻遠遠及不上于志寧的這一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對於帝王家並不適用。他對老於耍過心計,老於也算計過他,可即便如此,師恩終究在,情分終究在。

老於這次似乎很難挺過這一關,蘇定方是已經故去了。算起來李績許敬宗都是一把年紀,上官儀稍微年輕一點,但同樣是花甲之年。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十年之後,豈不是又有一批新人要上來?

“六郎!”

乍聽得這個聲音,李賢便轉過了頭,見是一身玄衫的李敬業,他不覺上上下下多瞧了兩眼。愛屋及烏,李績這個朝廷第一臣實在太會做人了,李敬業又曾經是他李賢的伴讀,所以,人道是升官有如坐火箭,這就是李敬業如今的切實寫照了。

正五品上的親府左郎將——為著這個,李治愣是在李敬業的文散官之外加上了一個武散官銜頭。在這種親衛都是勳貴子弟的年頭,這親府左郎將再加上李敬業的赫赫兇名,足以讓所有親衛望之臣服。而程伯虎這個絕世凶神雖說不至於像李敬業升官這麼誇張,但是依舊授武散官遊擊將軍,比一般功臣子弟強多了。

李敬業緩步上前,待到只剩下最後三步時,他方才低聲說道:“於老歿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為死人爭一口氣,罵人就要罵得痛快

義府也死了……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李賢並不感到高興,取而代之的卻是某種奇怪。李義府雖說被貶好幾年了,但算得上是陰魂不散的典型——今年來一篇誠懇的文章歌頌天下昇平,明年上一道表言道該當封禪,到了真正封禪的時候,又炮製了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作為恭賀……林林總總的瑣事做了一大通,到頭來李治下旨大赦天下的時候卻加了這麼一句。

長流人不赦!

於是,悲憤交加的李義府,就這麼被一道冷冰冰的旨意給氣死了。

聽著像是中的故事,但這卻是事實。要不是因為于志寧剛去世,外頭不好慶祝,只怕是朝廷百官中就要有人要擺大宴開大戲慶祝了。不得不說,這人貶了還能有如此威嚇力的,大約就一個李義府而已。

清晨,橫在皇宮前的那條洛水還是那樣靜靜流淌,等在天津橋前的朝臣們仍是三三兩兩互相交談。某些人正在討論著某人的死訊,面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興奮,只是不好表露出來,當然,這其中絕不包括上官儀。作為中書令,老上官如今的氣度比以往又增三分,嗯啊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