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聽到這裡，揮揮手說：

&ldo;這就不要再說了。今後不能讓李德再管那麼多事了。&rdo;&ldo;我們的損失實在太大囉！&rdo; 劉伯承感慨地說，&ldo;這一年打得叫啥子仗哦？叫我說，這不叫打仗，這叫擋仗。敵人也不叫 打仗，叫滾仗，就好比一個大石滾向我們滾，我們就傻瓜似地硬頂。&rdo;

&ldo;這些一定要好好總結，汲取教訓。&rdo;周恩來嚴肅地說，&ldo;你對當前的行動，還有什麼 意見？&rdo;

劉伯承思索了一會，那隻獨眼在眼鏡後面忽閃了幾下，說：

&ldo;放棄原來的方案，轉兵貴州，我是贊成的。至於在何處建立根據地為宜，我的意見不 成熟，還要細細考慮。&rdo;

周恩來親切地望著劉伯承，笑著說：

&ldo;好好打一仗吧，你過去不是同貴州軍交過手嗎？&rdo;&ldo;那是老皇曆了。&rdo;劉伯承也笑著 說，&ldo;我現在是紅軍呀，至少要比那時候厲害十倍！&rdo;

兩個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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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紅飄帶 （七）

中央紅軍進入貴州，人數已不足四萬；但她卻使這個貧窮偏僻的山國，處在九級風暴的 震撼之中。

處在這個衝擊中心的，自然是貴州省主席兼二十五軍軍長王家烈。這是一位無論智力、 勇氣都在水平線以上的將軍。他體貌魁偉，舉止粗獷有力，使人一見頗生敬畏之心。然而自 從他得知黎平失守，心神卻有點不大正常。昨天他又接到蔣介石自牯嶺發來的電報，要他對 紅軍加緊堵截，心中更為煩亂。今天上午舉行了整整半天的高階軍事會議，那些師長、旅長 們七嘴八舌，出的主意不多，擺出的困難倒不少，他的思緒本來就撕扯不清，現在則簡直成 了一團亂麻。

他想，還是趕快回家同太太商量商量。因為他的太太雖不能說是女中俊傑，也可說是一 個有見識、有主意、有勇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界中的罕見人物。這樣，長期以來，她也 就成了王家烈的顧問和參謀長，最大的決疑者甚至是真正的決策人。

貴陽這座山城街道很短，汽車剛剛哼了兩下，就到了東山下他那座鶴立雞群的豪華的家 宅。平時，他每次回來，總要以閒適和滿意的心情先觀賞一下他那座巍峨的、堂皇的三層樓 房；那寬大走廊上三個圓拱型的雕飾，尤其使他心醉；這幾乎是貴陽的獨一份了。可是，他 今天卻沒有看這些，一進門就急火火地問：

&ldo;太太在家嗎？&rdo;

&ldo;還沒有回來呢。&rdo;馬弁趕上來說。

&ldo;到哪裡去了？&rdo;

&ldo;到白太太家打牌去了。&rdo;

&ldo;快，快打電話請她回來。&rdo;

說過，他讓馬弁把他的將軍帽拿回屋裡，就在樓房前踱來踱去。他的紅皮鞋在方磚地上 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這裡，提到將軍的心慌意亂，絕對無意說他是無知識的，無能力的。他生於黔北桐梓， 自幼就熟讀聖賢之書，長大了還教過幾天私塾，自然會幾句子曰詩云，比目不識丁的狗肉將 軍，簡直勝過萬倍。他自然可以成為讀書人，但是，&ldo;大丈夫&rdo;生於亂世，也就投筆從戎， 同周西城等幾個桐梓人結為至交，開始耍槍桿子。那是武運亨通的年代，等周西城升為旅 長，就提王家烈當了營長，周西城當了師長，就提王家烈當了旅長。這就是貴州軍閥中的桐 梓系。為什麼周西城這樣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