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如果一心記取仇恨,不肯放過別人,仇恨也不會
放過你。人生在世,是負是欠、是恩是義,本就難斷。“
“就這樣算了?可以嗎……”
“爹問你,或淺待你如親,是恩;你硬要蘇家傾盡所有,還上孟家一道,是怨;這樣子加加減減,你們之間剩下的是什麼?仁義還是虧欠?你算不算得上忘恩負義?百年後,天上相見,你能對他坦然無愧?”
予藍看看爹爹和孃親,再轉頭望望爺爺……她恍然大悟。是啊!百年後,天上再見,她何苦讓自己成了負債者。“謝謝爹教訓,予藍懂了!”
“懂了就好,孟秀才,收起你那張老學究的醜臉,別把我孫媳婦給嚇傻。予藍,過來爺爺身邊,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兒。”說著,他湊近予藍耳邊。
“將來你和或淺膝下有四子,在蘇家你是眾星拱月,人人捧在手掌心哄著、疼著的寶貝,就讓蘇家用這種方式還盡你的辛酸。別再刁難我那個耿直的孫子好嗎?”
“予藍知道。”
“知道就快回去吧!我那個傻孫子再等下去,就要變成一座望妻石了。”
“可是爹孃……”望著爹孃,她心裡有太多捨不得。
“快去吧,早晚會再相見。”揮揮手,他們的影子逐漸模糊,下一秒,她的身子直直往下墜……
或淺坐在書齋前的湖畔,一手抱著用暖裘裹起的予藍,一手持著釣竿。風吹,幾朵雪白花瓣揚起,落在予藍髮際。
“予藍,你連病著都是美麗。”親親她的頰,貼貼她的額際,那時,他怎會這樣傻,以為只要不看不見,就能忘記愛她?
噗哧一聲笑,他笑自己太天真。
“予藍,那些日子不見你,我根本無心工作,幾次開錯方子,惹得仁濟裡的夥計笑話我,他們說,我得了心病,要先開藥方醫一醫,不然糊里糊塗看診,早晚要醫出人命。”放下釣竿,他折下一小枝梅花,插到她髮鬢間。
清冽的撲鼻梅香,帶出她的意識。
予藍醒了,但眼睛不想睜開,她愛聽他說情話,愛賴在他懷裡複習他的體溫,如果清醒,含蓄敦厚的他,再不肯教這些話輕易出口。
“你比梅花更像雪中仙子,快醒來吧!要是錯過梅子成熟時節,你肯定要懊惱,賣菜的王大娘還等著你醃漬的上好梅乾賣呢。”
不過要是她醒來,看他這樣“糟蹋”梅花,肯定又要碎念上好一陣。
“珍珠說你不想當妾,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你要當什麼,當妻也好、為妾也罷,反正我心裡只篤定了你一人,你是我的天地,我的最愛。”
笑偷偷在她唇邊現形,但他望著遙遠天邊,沒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
“那晚的大吵,我承認自己錯了大半,我被你那句‘我是孟秀才的女兒’給嚇呆,然後腦子拼命往壞處想,我否認這些年你對我的點點滴滴,忘記你為我念書唸到喉嚨沙啞,忘記你的專心認真。我認定你接近我,是為了報仇,對我,你沒有愛、沒有情。
知道嗎?這些才是你真正打擊到我的部分……其實,我並不介意你的報復,不介意你向蘇家追討公平。你很早就知道,我可以為你放棄蘇家現有的一切,不會吝惜……但是我無法忍受你不愛我。“
攬緊她,她怎能不愛他呢?他是用了那麼多心力來愛她啊!
只是,愛情呵……很少出現公平。
“或淺,你在這裡。”蘇永從外面走人,直直走到兒子面前。
“爹。”
“予藍丫頭的情況有沒有好些?”
愁了眉目,或淺搖搖頭,要能自欺欺人不知該有多好,偏偏他是個大夫,怎騙得了自己。
“我送採欣回程家,把立場說清楚了,但願如你所說,沒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