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見著我要溺水流落洞庭,便連夜搬來住這裡,只等專門哄我!”
在心中這些想法裡,月嬋把她的蠻橫無理髮揮得淋漓盡致。不過,在她現在這透著奇怪勁兒的心緒來說,憤恨猜疑倒還不是最主要的。
“難道我、還有幽蘿妹妹們,長得不好看嗎?為啥牧雲一聽人說起那個花魁仙子的事情就兩眼放光渾身來勁?男子們……都這麼無聊嗎?”
一想起這個,月嬋便覺得此刻徘徊於內心的那種陌生情緒變得更加強烈。而一邊想時她還不自覺地挺胸抬臉,總希望旁邊之人能望自己一眼——誰知這人只顧阻擋小幽蘿亂拿旁邊貨攤的東西,完全不往這邊看,十分氣人。
也許今天下午月嬋的心情註定好不起來。他們這行人離了襲夢軒住處,轉過幾個街道,等過了一座叫章家橋的拱橋,便來到一片臨河的青石街。看街口的牌坊題名,知道這兒叫清河街。
走到這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才看了一會兒兩邊的茶樓酒館,便忽見有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從街邊抱頭躥出,轉眼後面又追出一個胖婦,手執掃帚在後面窮追不捨。這兩人在街頭巷尾轉圈追逐時,婦人的口裡不乾不淨罵著,那男子則百忙之中小聲辯解。張牧雲瞧著這熱鬧,聽了半天,卻發現這兩個看來應是夫婦之人,說來罵去的卻只是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也不知今日什麼魔神附體,見得這事情,張牧雲竟是精神大振。他趕忙在這街邊駐足,興奮十足地跟身邊幾個女孩兒點評道:
“你們看,什麼叫潑婦,這就是潑婦!”
張牧雲年齡也比月嬋幾人也大不了多少,卻在這兒語重心長地教導道:
“你們以後若嫁了人,萬萬不可像她這樣。這要犯七出之條的。”
若只是說到這兒,倒也罷了。無巧不巧地,也不知張牧雲今天擰了哪根筋,竟忽然說起當今公主來。
“來來來,今天我告訴你們一個皇家的秘事!”
“哦?!”
一聽此言,月嬋心中一驚,不知他要說什麼,趕緊豎起耳朵聽——這一聽不要緊,卻幾乎沒把她給氣死!只見張牧雲洋洋得意道:
“我跟你們說,當今那個公主,身份頗高貴,脾氣卻和這潑婦差不多,也是十分刁悍。”
此言一出,簡直石破天驚。小幽蘿忙轉著小臉問:
“畫屏姐姐,公主是什麼?是皇帝的女兒嗎?”
“是呀。”
她們倆竊竊私語,說些有的沒的,月嬋卻忍不住跟牧雲叫了起來:
“你豈敢非議公主?還說她刁……刁悍!不怕殺頭麼?”
“怕什麼?不過謝謝月嬋你擔心我。”
張牧雲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說道:
“反正天高皇帝遠,我在這杭州街頭說說,總不至於被京城裡的皇帝聽到吧?再說了,”張牧雲振振有詞,“我這也是在羅州聽客商們說的。他們則是聽一個被貶的老爺說的。聽說那老爺原來還是個大官,只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公主,便被罷官。你看,他們說來說去都沒事,憑什麼我要怕殺頭?”
於是,張牧雲倚仗著天高皇帝遠,皇帝公主都聽不見,便在月嬋面前大放厥詞,非議當今那位人中之鳳。
惡事滔滔,還被人幾經加油添醋,說來自是眉飛色舞,義憤填膺。傳聞說盡,最後張牧雲總結,說這公主確是悍婦,以後無論她嫁誰,定會犯悍妒七出之條;他認為,十有八九,這公主會被夫家休掉,“真可憐”。
這一番搬弄是非,說得大半天,張牧雲倒也不嫌站得累。說得帶勁,他卻完全沒注意到眼前聽眾之中卻有一人竟被氣得半死!
信口雌黃之時,張牧雲身側的月嬋直氣得七竅生煙。春日下午的暖陽裡,她只覺得這會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