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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部分

可這時候,悠揚的歌聲又響了起來……人一陣憂傷清涼的溪水流過,沖淡了觀眾的仇恨感……這讓很多正看得很興奮的影評人大感意外,現場的熱烈氣氛似乎減淡了不少^大家的聲音不再是那麼大了。

這一切都是李小樂刻意為之,他當然可以描繪出一個很簡單的善惡對立,加強日本人的醜惡形象,與原住民悲劇英雄的色彩,進而把戰爭中人性的扭曲暴力合理化,但李小樂不想這麼做,戰爭電影並不是要美化戰爭,而是要想提醒人們,無論理由如何正確的理由,失控的殺戮暴力都是讓人悲痛的……

簡單的善惡對立讓人看得很爽,淺薄而受大眾歡迎,而後者描述則帶有難以言喻的悲傷感,那是對於戰爭扭曲人性的無奈。

身為一個電影導演,會如何選擇呢?李小樂也曾經猶豫過,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因為這才是他電影中要傳達的精神,不偏不倚,不去為了迎合發洩情緒,去製造更多的紛爭,因為這才是李小樂心中,“正確”的電影。

為什麼他不學在《勇敢的心》中,梅爾吉布森把蘇格蘭人偷襲過橋英軍的情節變成光明正大的互毆的精神,生出一個歷史上根本不存在的,霧社日本正規軍之類的,然後讓莫那·魯道半邊臉塗成藍色大喊衝鋒。

李小樂清楚,這樣設定情節才符合《救貓咪》的節奏,可他不能這麼做,他首次打破了那個商業電影的定律……因為這不是虛擬故事,而是一個真實發生的事件,如果那麼改,那就不是《賽德克·巴萊》了……

對於過激的殺戮,作為導演他選擇態度就像是在這場戰爭中,遊蕩的賽德克的祖靈們一般,檢視著年輕的賽德克年輕人們,既不鼓勵,也不責怪,保持自己的中立。

而因不去為了製造人為**,美化,或者醜化任何一方,他只能儘量放一些日本警察與賽德克勇士的交鋒,讓觀眾少一些悲痛,

但縱然是這樣,觀眾們還是熱情未減,依舊還是叫好不斷,莫那·魯道制止了失控的族人殺漢人,卻無法再做更多。

歌聲中,慘叫聲不斷,還是有心底柔軟的女觀眾閉上了眼睛,男觀眾們卻熱血澎湃地握緊拳頭,每幹掉一個日本人,他們嘴巴里就輕輕動著,似乎在喊著什麼。

當影片的上半部《太陽旗》進入尾聲,莫那·魯道身上並未染上過多鮮血,身上仍然揹著許多把想拿去支援子弟兵的槍支,在得知一切結束後,他終於能在公學校的升旗臺坐下歇口氣,面對屍橫遍野的廣場,這個賽德克族族反抗的靈魂人物的臉上只是堆滿了自由與解脫,無言的遠眺……

在賽德克魂歌聲中,觀眾看著他眼神中複雜深邃的表情,深深地震撼了他們的心靈……這時候字幕卻隨著歌聲緩緩升了起來……當銀幕上莫那·魯道終於下定決心組織軍隊準備血祭祖靈,他望著一郎問道:“達奇斯,你上次還沒有回答我,你將來是要進日本人的神社,還是我們賽德克祖靈的家?你是達奇斯,還是花崗一郎?”的時候

終於前面有個年輕的臺北大學生忍不住了,噌的一聲站起來對著銀幕吼道:“是賽德克~!”

“賽德克~!”“賽德克!”幾個熱血青年像是自己被莫那·魯道詢問一下,不顧四周人的目光,都吼起來了,不管他們是來自哪裡,是否有原住民血統,都憤怒地吼起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軍隊有多少……這麼做只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你上次不是還說日本人比森林裡的……”銀幕上一郎痛苦地道。

“日本人比森林的樹葉還要繁密!比濁水溪裡的石頭還要多!但是我反抗的決心比奇萊山還要堅定!!!”莫那·魯道低沉地吼著,一步步逼近一郎掐住他的脖子:

“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們卑躬屈膝!那我就帶你們看看野蠻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