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硬生生地挺住了,不去隨著乾陽道人掌力所帶來的巨力向前趨奔。立時覺得氣悶異常,心躁口乾,還是向前奔了兩步,待得止住了腳步回頭看時,那該子已然醒來、睜著眼看著她,口中叫了聲:“媽媽!”
白衣女子更不停留,口中叫著:“還我孩子!”竟是奮不顧身地又撲了上去。
乾陽道人又是揮掌一拍,那孩子慘叫了一聲,罵道:“臭道士,你放我下來!”罵完了又是一聲慘嚎。
猛然之間,那些圍攻黃裳的眾多蒙面人慘叫之聲不絕地傳來。
乾陽道人吃了一驚,回頭看時,但見一條灰影在眾蒙面人之中連連閃動,人影到處,青光一閃,便有一個蒙面人慘叫著倒了下去,更為可怕的是,有幾個人明明躲過了黃裳的寶劍一揮,但隨之而來的是黃裳左手突然暴伸而出在那人頭上一抓,立時五根手指全部插進那人腦中,那人哼一聲就倒下去了。
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那十幾個蒙面人傾刻之間倒下了大半,餘下數人不是身受重傷也已桂彩,只有少林寺那四個人縮作了一小團強自撐持著,眼中露出驚恐之極的目光。
黃裳拋下那些驚呆的蒙面人不管,一縱之間已到了乾陽道人面前,冷冷地道:“放下孩子,我不為難你!”
乾陽道人冷聲道:“你自裁罷,我不為難這個孩子。”說完了,象是愛撫似地將右手放在那孩子頭上撫摸著。
白衣女子知道只要乾陽道人的內力一吐,那孩子就算完了,情急之下,大叫一聲;“孤兒!”猛地向那道人撲了過去,道人當此之際,再也不能手下留情,手掌輕輕一帶就把那女子拋了出去。
那孩子叫了一聲;“媽媽!”
黃裳本來可以在那女子一撲之際上前動手,抱回孩子,但他被那女子的叫聲及那孩子叫聲驚得呆了,一時愕在那裡,錯過了良機,及到明白過來,乾陽道人的右掌又已放上孩子的頭頂。
乾陽道人道:“黃裳,我說話算數,你若是今日自行了斷,我一定善待這個孩子,在他長到二十歲之前不容任何人傷害於他。”
黃裳知道,乾陽道人儘管在江湖上名聲極惡,行事不擇手段.卻是極重言諾的,若是他答應了保護這個孩子,那麼只怕這個孩子要比在自己的身邊更為安全一些。一則自己雖則可能比乾陽道人武功略高一些,這幾年來卻時時遭到圍攻,而乾陽道人儘管名聲狼籍,敢去惹他的人卻極少,二則自己棄官之後,幾乎全靠著一己之力在江湖上行走,而乾陽道人卻有魔教為其後盾。
但是,如果真是婉兒生了這個孩子,他怎麼能夠連同他說上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呢?即便到了陰間,他該如何向婉兒交待呢?想到此處,黃裳定下心來,沉聲說道:“好,我答應你,但你放他下來,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乾陽道人說了聲好,將孩子放了下來。
月光映照之下.黃裳盯著那孩子看著,竟是呆了,竟是一字也問不出來。
那孩子忽然開口叫道:“媽媽!”
黃裳猛然驚覺過來,看到那白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畔,禁不住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用問了,他同婉兒長得一模一樣,定是婉兒所生無疑,謝謝你為我們兩人把孩子帶得這般大了。”說完了,雙手抱拳,向那白衣女子深深一揖。
那白衣女子側身讓在一旁,冷聲道:“你也不用謝我、你沒有聽那孩子叫我甚麼嗎?
再說你也不問問,這孩子叫孤兒不假,他姓甚麼你知道麼?就這麼為一個不知姓氏的孩子死了,身為一代宗師,你不覺得冤了些麼?”
黃裳被那女子一陣搶白,卻在心中萬分感激,依言向那少年道:“孩子,你姓甚麼?
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