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夢瞅見桌上還放著洛七尾的包袱,一把抓了起來,開門,塞進洛七尾懷裡。洛七尾正想張口說些什麼,門又「砰」一聲關上了。
洛七尾傻了眼,她對著緊閉的店門怔忡地立著。
門內,安善人夫婦倆忙著詢問安宇夢。
「兒啊,這姑娘到底是誰?」安善人問。
「仇家。」安宇夢沒好氣答道,一臉冷若冰霜。
黃氏驚道:「不能夠吧,她一個小姑娘家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會是我兒的仇家呢?」
「她爹害死了我的表哥。」安宇夢咬牙切齒說著,目光瞬間紅了,拳頭也在袖子底下捏得緊緊的。
安善人夫妻倆頓時不語了。
門外又傳來洛七尾的敲門聲,「安善人,你們開開門呀!」
安善人夫妻倆互視了一眼,黃氏擔心道:「這外面天寒地凍的,那姑娘衣裳單薄,會不會……」黃氏瞅了瞅兒子冷凝的面色,欲言又止。
安善人大步走到門邊開了門,見門外風雪肆虐,洛七尾抱著身子縮在門前,她將一錠銀子遞到安善人跟前來,說:「安善人,不好意思,剛才走得急,忘記付你飯錢了。」
安善人一怔,再瞧瞧洛七尾眉清目秀,怪可憐見的。
他接過銀子,問道:「姑娘,風雪交加的,你還是先進來吧!」
洛七尾的目光越過安善人的肩向裡望了望安宇夢的背影,終究搖了搖頭。她背著包袱,給了安善人一個可憐兮兮地笑,「謝謝你,安善人,我走了。」說著,便折過身子緩緩沿著屋簷下走。
安善人看著洛七尾形單影隻的背影,有些不忍,他道:「姑娘,去尋一家客棧躲躲風雪先。」
洛七尾回身,給了安善人一個虛弱的笑。
安善人一直看著洛七尾走遠,這才關了店門,回身嘟噥了一句:「那姑娘走了。」
黃氏皺著眉頭,暗嘆了一口氣。這姑娘生得標緻,她還想撮合來給兒子做老婆呢!又黃了。
※
洛七尾走後,安善人一家早早便打烊。今天是風雪天,客人少,安善人夫婦倆難得可以早些安睡,而安宇夢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的面前一忽兒閃過琴官渾身是血的模樣,一忽兒閃過洛七尾淚痕交錯的面孔,她的告饒聲音不停盤旋在他耳邊:「琴官的死是我爹造成的,可是請你不要那樣說七騅,七騅已經傷心欲絕了,我們發現林將軍對琴官動手時已經來不及了,七騅昨夜從馬車上逃跑就是為了去找琴官的屍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白家的院子在郊外發現琴官時並未見到姐姐的人影,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昨夜迷路走丟了……」
「我不回京!我不回京!我再也不想看見我爹!你不要帶我回京!」
繼而又是母親黃氏擔憂的聲音:「這外面天寒地凍的,那姑娘衣裳單薄,會不會……」
窗外,一陣夾著雪粒的冷風撞在窗戶上,窗戶發出劇烈的響聲。窗前桌上,燭火彷彿感受到了窗外風雪的肆虐,驚恐地跳了跳火芯。安宇夢騰地坐起身子,他將燭火放進燈籠裡,又拿了把傘,出了房間。
開啟店門,風雪呼呼地灌進來,安宇夢側過身子躲了躲。當他回身正準備出門去尋洛七尾時,卻見廊下柱子邊蜷縮著個人。
燈籠虛弱的光照了過去,安宇夢驚道:「洛七尾!」
趕緊放下燈籠,奔出門,抱起洛七尾時,發現她渾身凍透了,已成僵硬的冰棒。
「爹,娘,快來幫忙!」安宇夢向樓上疾呼,安善人夫妻倆立時起身下樓。於是安宇夢急匆匆將洛七尾往樓上房間抱,安善人夫婦倆趕緊進廚房燒熱水去。
「娘,娘,讓她睡哪個房間哪?」
「睡你房間先,其他房間沒有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