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他灼灼的目光,視線看向腳下的草地,“我只是……連續兩晚沒睡好。”
他蹙起了眉頭,[為什麼?“
見他似乎不得到答案不肯罷休,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我……這幾日噩夢連連,不過這和長官沒有關係,真的。”
她的回答不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是嗎?是不是因篇我給你太大的壓力,才會導致你一貫作噩夢?”
“不是。”她壓著兩鬢,覺得太陽穴又隱隱抽痛起來。“長官,你不要再追問了好嗎?我的事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們的任務,你還不準備出發嗎?”
杜漸盯視她半晌,勉強地點下頭,“好,先辦正事,但是你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我需要的是精神抖擻、鬥志高昂的任冰。”
“是,長官。”
天知道她也想睡個好覺,可是夢境自有意識,不是她想推就推卻得掉的。
夢是最冒失的客人,總在你最茫茫然,最措手不及的時候到來,不管你要或不要,自作主張地侵入你的睡眠中。
但願她真是被壓力所影響才會作這些詭異的夢,只要壓力解除,她又能恢復以往良好的睡眠品質了。
杜漸和任冰一整天忙下來,所得的成果卻是有限。
他們打採過的心理機構都是正派經營的,除了有一兩家拚命跟他們推銷心靈音樂外,其他的都沒有可疑之處。
杜漸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再用相同的名稱吸收新教徒,所以目前只能跟其他心理機構打聽有沒有類似前世靈體教義的教派出現。
不過,無論是明是暗,他們都必須打採得謹慎小、心。
“我送你回去。”他語氣溫和地說。
任冰搖搖頭,“不用了,我有車,就停在警局的停車場。”
“你現在的狀況自己開車日去妥當嗎?”她的黑眼圈好明顯,臉上疲憊的線條怎麼也掩不住。
她的臉蛋小小的,卻有兩道俊秀的眉毛,散發著淡淡的英氣,而滿頭鳥絲一絲不苟地綰在腦後,黑色吝眸漾著疲倦之色,若是平時精神極好的時候,必定是靈動輕巧,綻放著奪人的光彩。
他發現自己竟然專心地打量著她,視線怎麼也轉不開。
任冰察覺到他打量的眸光,心下一慌,急忙咬了一聲,“要不、讓我在這裡下車吧,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
“何必這麼麻煩?我送你。”說完,他方向盤一轉,往另一條路駛去。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裡?”這話一問出口,她不禁暗尾自已笨。
他是她的上司,自然看過她的資料,稍微有心就知道她住哪裡了。
可惡,她現在完全不像平常精明幹練的自己,唉,為什麼她的舊時夢魘要選在她最忙的時候回來糾纏她,而且還添了新的情節?
“我不但知道你住在哪裡,我還知道你是獨生女,雙親定居在美國,你在美國聯邦調查局待了兩年後,自願回臺灣服務。”他爾雅一笑,“國家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若要說人才,長官家一門三傑,才是國家的楝梁吧!”她話裡沒有嘲諷也沒有巴結的意味,她只是老實的說出心裡話。
誰人不知杜家三兄弟都在警界服務,老大杜漸是偵三隊大隊長,老二杜維是偵二隊組長,老三杜豫是有名的法醫,兄弟各擅一方還可相互幫助。
她羨慕有手足的人,身尢獨生女,她雖然擁有父母所有的愛,但是也相對減少了許多的樂趣,所以她不懂得該怎麼和人相處,因為她從沒有嘗過兄弟姐妹鬥嘴、嘻笑,同心協力的滋味。
她的女同學們總有和姐妹說悄悄話的經驗,可是對她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越來越孤僻,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和人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