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陽正幫顧朗茳收拾書呢,突然道,“顧朗茳,我現在可算真服你了,果然是天才少年呀,這、這都是什麼?怎麼跟我老子櫃子裡的有點像?靠,全英文的!”梁陽手上拿的那本是大衛。李嘉圖的《政治經濟學與賦稅原理》,李嘉圖是倫敦交易所裡著名的投機商人,投機這種事雖不像索羅斯做的那樣轟烈,著書立說卻比他還高出一個層次。顧朗茳前世在這個年紀其實真挺渾的,完全是個沒文化只靠拳頭的小流氓,認祖歸宗後沒少吃這方面的虧,在那群公子哥的圈子裡也玩不轉,又因為他大哥有意下套,沒少出醜。也幸得他有一股子誓不罷休的犟脾氣,又因為跟養父較著勁,愣是跟著他爺爺選的那幾個特級教師從小學知識開始惡補,一有時間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學,他人本就聰明,又真下了苦功,加之那老師都是針對他的情況特聘的,幾年下來倒真是脫胎換骨。後頭又出國了兩年,再就是數年經商,知識方面自然不是往日可比的。但他骨子裡還是不喜歡讀書,也覺得沒多大用處,現實社會那是真刀真槍的,誰跟你玩理論,玩的還是外國人那套,根本不適合中國國情嘛。不過病逝之前那兩三年,他倒是突然靜了心,喜歡拿些書來琢磨,方知人家之所以流傳數十年,享譽國外,確實是有它的真本事在的。
憑他以前的底子,重生回來對付高中的知識,只要稍下功夫自然是小菜一碟,也因此多出了很多時間。這些時間自然不能浪費,他都是有規劃有安排的,不過像上課這種情況他除了讀書也不能耍出什麼花樣。但也不能老拿著課本看呀?於是拿了些經典著作來研究,補補前世這塊缺的。相較於譯本,他更喜歡看原版,譯過來的總覺得加了別人的思想在,他不喜歡。
季斐湊過去將書翻了翻,也吃了一驚,“這個,你看的懂?”
顧朗茳有些心虛,他以前怎樣季斐都是知道的,不過半年不見,他天賦再高英文也不可能突然好到這個地步,他怕季斐起疑,也怕自己不知該怎樣回答,總不能說以前都是裝無知吧。
季斐倒沒有多糾結,瞅了瞅書上用黑筆劃的那些標記,由衷地道,“你可真厲害。”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佩服,還隱隱帶著些喜歡,顧朗茳放下心來,湊他耳邊低聲道,“再厲害也是你的人。”
季斐臉熱了熱,不理他,也不幫他收拾東西了,坐到椅子上看他自己那本中文的《復活》去。
不得不說,顧朗茳雖然是一男的,東西還真不少,最後收拾的差不多了,顧朗茳扛一包提一箱,梁陽扛一包,季斐問,“我拿什麼?”
顧朗茳說,“剩下的都歸你,你拿齊全了跟上來啊。”說著跟梁陽先走了。
“媽的,你的東西比人小季的重兩倍”,爬完樓,梁陽把東西放下,一口氣灌了半瓶水,衝門口看了看,說,“你還有多少東西呀,要不我們再回去接一趟吧,別都讓人小季拿呀。”話剛說完,就見季斐氣喘吁吁追上來了。
顧朗茳連忙去接,“別跑呀,都到門口了。”說著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我、我不用,顧朗茳,你還有什麼沒拿呀,你宿舍有人回來了,我問了,他們說就剩這個是你的了。”說著把手一伸,梁陽湊過來看,就見季斐左手拿了只臉盆,右手提了個空桶,哦,不是空桶,裡頭放了塊肥皂。
梁陽回頭看看自己搬回來的那包,嘴角抽了抽,看了顧朗茳一眼。
顧朗茳淡定地道,“哦,原來以為還有一抽屜書了,突然想起來讓平叔帶回去了,確實只剩這個了。你跑這麼快,進去坐會兒吧。”
“真的就剩這點東西了,你再仔細想想?”季斐被他推著進去,仰著頭問他。顧朗茳接了他手裡的盆子桶子放好了,轉身倒了杯水給他。
梁陽默默站門口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瞅了那盆子、桶子一眼,突然有一拳頭揮過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