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了,不必寄人籬下,不必看人臉色。
他心裡有一絲滿足,一絲慶幸,也有一絲後怕。
初初答應顧朗茳讓他陪著自己讀書那會兒,他真只是想看看顧朗茳在耍什麼花招,後來知道了他的真心,他也不過將計就計,想叫他嚐嚐自己當初的滋味。
可惜人不是機器,設計好了程式就能按部就班,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越走越難。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為顧朗茳考慮的時候,他簡直是震驚的,震驚之餘又對自己十分失望,覺得連那唯一一點尊嚴與原則都沒有了。
那時候他從季家走出來,與季定國他們說了那些狠話,望著遠處黑壓壓的密林,心裡就在想,十幾年的相處都能割捨,他與顧朗茳算什麼?真到了那一天,他會走的更加乾淨利落。
可是他忘了,顧朗茳與季定國是不同的,一個用十幾年來磨滅他的愛,一個,卻是無時無刻不愛著他護著他。
最後還是捨不得,卻堅持走了。
走了,卻不敢走太遠。
他也是怕的,怕真的走遠了,追不上,找不到,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那是他給顧朗茳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他給自己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顧朗茳不來,如果那時候顧朗茳放棄了,那麼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季斐那時候的心裡,其實是比顧朗茳更加難過與絕望的,因為顧朗茳想著不論他走哪去他總會找到他,可季斐不同,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顧朗茳這一次如果放棄了,那麼他就再也不會回頭。
那時候他的心裡,其實是非常害怕顧朗茳不來的。
顧朗茳摸著季斐黑亮的頭髮,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溫聲道,“什麼傢俱都沒有,這兩天怕是會很辛苦。”
季斐從他懷裡抬起頭來,顧朗茳笑著道,“現在我們先去把必要的傢俱買來吧,首先一點,床是必須的。”
季斐點頭,目光在屋子裡慢慢掃動,非常溫暖,非常喜歡。
顧朗茳看著他這樣,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以後我都在這裡陪著你,這是你的家,也是我們兩個的家。”
季斐無聲地點了點頭,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去買傢俱,因為是他們自己的家,顧朗茳也不打算讓別人安排了,尤其看到季斐十分認真地在那挑選每一件小東西,他的心裡十分溫暖,連帶著前所未有的耐心。
季斐對於床是沒有什麼要求的,由顧朗茳挑選,顧朗茳速度十分快,三兩下就搞定了,然後就去挑櫃子、沙發、窗簾什麼的,顧朗茳讓季斐做主,自己在後面跟著。
季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覺得在這方面眼光沒顧朗茳好,怕挑選的沒品味,顧朗茳就道,“管它什麼品味不品味,你選的就是最好的,誰嫌不好看,別來咱們家呀,誰稀罕!”
然後季斐就笑著去挑順眼的了,時而問一下顧朗茳的意見,顧朗茳也很認真地回答,兩個人的家,自然要一起用心。
挑的很慢,光那套沙發就選了三個小時,眼看著都要中午了,一天要置辦完所有東西是不可能的,兩個人乾脆不緊不慢地去吃了午飯,然後也不選櫃子、茶几、毯子、電視什麼的了,直接去了百貨超市,把那最緊要的鍋碗瓢盆以及床單被子買了,又買了些杯子,買了個飲水機。
必需品差不多選齊了,顧朗茳興沖沖地拉著季斐去挑菜,道,“這個我不擅長,也不知道哪些新鮮哪些不新鮮,聽說選雞蛋前還得先晃晃,看看是不是壞的,你選,選好了我來做。”
季斐狐疑地看著他,“你做?”
“當然了,我可是練了很久的。”
季斐有些詫異地看著,“你練這個幹什麼?”
“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等我把這些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