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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徊憤憤抓了把頭髮,沒轉頭陰陽怪氣道:“回去吧,方大喇叭。”
身後人被太陽投下的影子一動不動。
方徊嘖了聲,回頭看。
方苒不知道在想什麼,雙手握在輪椅扶手上,眼睫一眨不眨,盯著斜下方沒動。
方徊:“你發什麼呆呢?”
眼睫閃了下,方苒回神,推著他往回走,心不在焉:“在想你能不能減減肥,推著我累死了。”
“?”方徊大為震驚,“老子一米八七六塊腹肌標準模特身材還需要減肥?”
“嗯,不需要。”方苒瞭然點點頭,“先治腦子吧。”
“……”方徊不想理她了。
又走了一截,太陽更烈了些。
方苒心臟還在持續打鼓,把輪椅扶手捏了又捏,才佯裝不經意間問出口:“對了哥,剛聽徐奶奶說,徐慎哥現在在非洲啊?”
徐慎就是徐奶奶家大孫子,徐淼的哥。
“對啊,”方徊語氣酸溜溜的,“要不是這破腿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現在也可以跟著他們去那邊兒的。看鴕鳥吃野味可比在家受小屁孩兒氣好多了。”
“哦,”方苒抿唇,竟也不介意方徊言語裡的諷刺,“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方徊:“下月吧,應該。”
方苒點點頭,吞嚥了下,聲音出口時心跳也很重地跳了下:“那……賽嶼哥呢?”
“你問賽爺啊,”方徊說,“他不一定吧。他好像準備退伍了,這最後一個任務結束後誰知道他打算去哪。”
心跳倏地停住,往下沉。
方苒神色落寞了瞬,悶悶道:“哦。”
“怎麼?”方徊曬著太陽,單眼微眯,懶洋洋轉頭,“想賽爺——”
“你胡說什麼!”方苒呼吸一滯,面頰隱隱發燙,“誰想他了?”
方向一偏,左邊輪子忽地往斜坡上衝,輪椅猛地朝右邊傾斜。
“誒誒誒小兔崽子幹嘛呢?!”
腿上還釘了鋼板的方徊差點就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了,支著脖子咆哮道,“謀殺親哥啊?!”
“那誰誰誰……”
方苒穩住輪椅,抬高聲量虛張聲勢,眼神卻往別處瞟,“誰讓你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想賽嶼哥?他大我那麼多歲又兇了吧唧的,不回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你他媽能不能別聽了半截就下定論?”
方徊劫後餘生拍胸脯,氣得炸毛,“我是問你是不是想他給你帶檸檬糖了!”
方苒:“……”
方苒氣焰蔫兒下來,忽然提速推輪椅,囁嚅:“那也不應該,我都18了早不愛吃糖了。”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讀書讀得晚,今年二月份就已經滿18歲了。
方徊也搞不清自家妹妹這突然的發氣是為何,大概是還在叛逆期。
他苦口婆心替林賽嶼說話:“你別對賽爺有偏見,他就是長得兇,對你還是很照顧的。就說上次吧,人女朋友來都給你帶了一套化妝品——”
“哥。”
頭頂斜後方小姑娘聲音悠悠響起,軟軟綿綿的,卻莫名帶了點陰森。
方徊突然被打斷,有點莫名:“幹嘛?”
方苒:“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
方徊:“什麼說法?”
方苒:“每個人一生中說的話都是有限的,誰先說完誰先死。”
方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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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在家,兄妹倆隨便吃了點外賣解決午飯,然後各自回房間午睡。
接近三點,方苒迷迷糊糊醒過來,收到徐淼分享給她的遊學照片。
數十張,有風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