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長刀連連揮斬,葉鏈一條條崩碎,飛葉化作漫天飛揚的雪花,洋洋灑灑飄然零落。然而葉鏈太多,黃巢一時也沒能破圍而出。
“混賬!朕乃天子,賤民怎敢攔朕?!”黃巢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長刀爆發出天日般的光芒,轟然斬下,纏繞而來的葉鏈頓時被日光淹沒,支離破碎。
少司命隱藏在血色紗巾下的面容,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充滿如釋重負之意,嬌小柔弱的身軀好似落葉,無力從半空飄然落下,雙臂頹然垂在身側,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緩緩合上。
黃巢費力破圍而出,好歹衝破漫天葉幕,他心頭一鬆,就要急速遁走,但等他看清眼前景象,頓時渾身一顫,手腳一片冰涼。
一道遮天蔽日的青色匹練,閃電般朝他劈來,而在劍氣後面,是面色陰沉,眼中殺氣濃如實質的李曄。
生死之境,黃巢發動秘法,全身金光大盛,在身周形成一道龜殼,同時舉刀相迎,想要擋下這一劍,他已經受傷極重,此刻驚駭欲絕。
劍氣斬破龜殼,去勢不減,又斬破甲冑,在黃巢胸前留下一道淺痕,但也僅此而已。
黃巢大喜,就要逃竄,卻忽然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驚叫出聲。
第二道劍氣,在黃巢絕望的目光中,悠忽落下,他全身血霧爆閃。
緊隨其後,第三道劍氣直接轟碎了他的身體,連斷肢殘骸都沒有留下,身體全部化作血霧齏粉,當空爆開,只有一個高高飛起的頭顱,臉上還殘留著驚駭欲絕的神色。
頭顱飛起十丈又落下,落在李曄手中。
縱橫天下多年,攻進長安如入無人之境,逼的唐皇帝只能狼狽逃往蜀中,四方藩鎮久戰不能奈何的大齊皇帝黃巢,就此被從世間抹去,只留下一顆冰冷的頭顱。
李曄收起黃巢的頭顱,冷冷看向城外,低喝一聲:“黃巢已被孤王誅殺,賊軍拒不投降者,殺無赦!”
聲音遠傳十數里,城外頓時爆發出淹沒一切聲音的高呼聲。
屋頂,大司命淚流滿面,眼神哀絕,抱著雙目緊閉的少司命,跪在飛簷上哭得聲嘶力竭。
李曄在少司命身旁蹲下,神色複雜,握住對方纖白如玉的手腕,默默聆聽經脈的悸動。
少司命一動不動,雙臂垂在身側,嬌小的身軀此刻愈發顯得單薄,好似一陣風也能給她吹走。覆蓋在面頰上的雪白紗巾,此刻猩紅刺目,那雙永遠明澈寧靜又靈動萬分的眸子,此刻卻被眼簾蓋住,再也看不到,一縷紫發散落額前,蕭索落寞。
李曄閉眼深吸一口氣,搭在少司命手腕上的手劇烈顫抖。
如果沒有少司命以命相搏,李曄就不可能攔下黃巢,說不得就要讓他跑掉。重生前的記憶告訴他,黃巢兵敗長安之後,從藍田逃到中原,先攻蔡州再攻陳州還有過一番掙扎。後來大軍四面合圍,才將他徹底擊敗。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長安城?為什麼要捨身攔黃巢?你們沒看到他擁有真人境的修為?”李曄轉頭盯著大司命。
大司命面色慘淡,悽然一笑:“不攔黃巢,我們還能做什麼?看著你大殺四方,做個看戲的?少司命早就知道,你根本無需我們襄助,更無需我們護衛,就能殺敗黃巢和他的高手,我們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幫助你擒下黃巢,別讓他跑了。”
李曄怔了怔:“這是少司命的主意?”
大司命:“你覺得我和她誰聰明?她雖然從不說話,但她的心思比你想象的要細膩得多!”
說到這,大司命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痛苦之色:“從小到大,她就是如此,不願說話,卻倔強到極點,什麼時候都沒認輸過。自打遇到你,她就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我們名為護衛,但你何時需要我們護衛?在平盧如此,征戰在外更是如此。攻破鄧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