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於說,平盧軍出戰河東,李曄基本沒有花錢。將士撫卹是三鎮出,糧秣用度加上之前三鎮的支援,也足夠用了,甲冑兵器的耗損,也基本被後面的條件補償到。
錢是沒花,但李曄攻佔河東州縣後,卻會得到無數錢糧和各種物資,那就是純收益。
康承乾、薛威、劉敬思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痛苦之色。
痛苦固然痛苦,但痛苦不是最濃的情緒,最濃的情緒是無奈,還有悔恨。
這些條件雖然高,但也並沒有突破三鎮底線,三鎮並非不能接受,只是已經傷了元氣,十分肉疼。
“我等謹遵劉將軍之令。”三人最終還是抱拳應諾。
見三人答應,劉大正臉色稍霽,“既然如此,三位入座。”
康承乾等人暗鬆了口氣,因為劉大正神色緩和的時候,兩邊的平盧軍將領,終於不再用吃人般的眼神看他們,這讓他們輕鬆了不少。
三人道謝之後相繼入座,彼此都已經暗下決心,要加大力度進攻太原城,趁他病要他命,爭取一鼓作氣把太原城攻下來。
道理很簡單,劉大正要求的那些錢財物資,三人是不願從本鎮掏的,否則本鎮就要元氣大傷。那麼主意只能打在李克用身上。
只有攻下太原城,攻下河東,他們才能收穫豐富的戰利品,彌補這些損失。
劉大正和眾將軍議的時候,李峴正在軍營散步。
他並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身旁,還有人跟他並肩而行。
那是一位道袍打滿補丁,臉色發黃,面板呈褐色,看起來好像營養不良的老道士。
兩人在軍營隨意走著,卻沒有人注意他們,就像李峴不是白日拯救大軍的救星,而只是一個普通士卒。
褐皮老道看起來好像還沒睡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抹了一把臉,這才不無感慨的對李峴道:“今日一戰,見師弟英姿,可是絲毫不減當年啊。看得師兄我都心神搖曳,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吶!”
李峴淡淡道:“若真是當年,此刻太原城已經被我順勢攻下。”
褐皮老道聽了嘿嘿一笑,顯然是對這話深信不疑,但又懶得奉承對方。
褐皮老道自然知道,以李峴昔日的境界,如果平盧軍是他自己帶出來的部曲,戰陣威力何止白日表現出來的那樣。李克用根本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只會落得一個被陣斬的下場。
昔年李峴征戰南北的時候,國內幾無敵手,也唯獨邊境之外,才有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兵家戰將的修煉,需要在軍中完成,修為到了戰將,就有了讓三軍敬服的氣質,能夠激發戰陣之力。
而一旦境界到了上將,即便不是自己慣帶的部曲,也能激發戰陣之力,只不過根據戰陣將士跟自己信任度、默契度的不同,能激發的戰陣之力大小不一樣。
今日,李峴之所以能成功激發出壓倒李克用的戰陣之力,有兩個因素不可或缺。一是戰陣原本主將上官傾城的全力配合,二是戰陣骨幹,也就是八百老卒對他的熟悉感。
大營另一側,上官傾城正在帶人巡營。
她的親衛統領跟在她側後,是曾今的安王府府衛,湊上來十分期待的問道:“將軍,今日來的那位中年將軍是何人?”
擁有兵家戰將的修為,稱呼一聲將軍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上官傾城默然片刻,“將軍的身份不宜公開,你們只需要記住,那是殿下請來的。”
“是,將軍。”親衛統領覺得有些遺憾。
上官傾城沒有多言,沉默前行。
李峴在危急之境挽救了平盧軍,不被三軍將士好奇、打探身份時候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展現出來的兵家境界,高到了舉世罕見的地步,自然會引來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