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下來。
聯軍開始組織人手巡查街巷、控制秩序,零星的戰鬥聲已經微不可聞,些許突圍逃走的殘兵敗將,聯軍將士也都懶得去理會。
李曄宣示過對沁州城的主權後,就沒有繼續在半空逗留,刺史府已經被收拾出來,李曄隨意挑選了一處安靜院子歇息。
直到這個時候,李曄都沒有安排軍隊去攔截李存孝。因為已經沒有必要。蘇娥眉等人則已經帶著聖嬰給的丹藥,趕去見劉大正和上官傾城,為他倆療傷。
李曄休息的庭院有假山湖泊,湖泊裡還有許多游魚,李曄坐在亭子裡閉目養神,仿若老僧入定。
這裡是刺史府,沁州城刺史此刻卻被押著,跪在了小亭外。他渾身汗如雨下,嚇大氣都不敢喘,聲音顫抖道:“罪臣拜見安王殿下!”
恐懼讓他連自稱都變得不倫不類。
作為沁州城最大的官員,沁州刺史在城池攻防戰中,自然是在李克用面前鞍前馬後,不過在沁州城被攻破的時候,李克用並沒有帶他走。這倒不是李克用不想,而是他自顧不暇,連自己的安危都要佛域僧人照顧,根本沒有餘力去管刺史。
城破被俘,沁州刺史不僅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身後還有一隊甲士看押。看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明顯對這個前一刻還是敵人的官員,沒有半分好感,只要李曄稍微示意,他們就會將刺史的腦袋砍下。
李曄沒什麼表示。
他莫說看刺史一眼,根本就沒有睜眼,仍舊是閉目養神的狀態。就好像跪在亭子外的刺史,只是一草一木,根本不值得關注。
刺史見李曄不理會自己,恐懼愈發深重,慌忙道:“稟報殿下,罪臣之前跟官軍為敵,都是受李克用脅迫,實在不是罪臣本意!罪臣心向朝廷,心向安王殿下,天地可鑑啊!”
刺史話說的悲慼,很快就痛哭失聲。看起來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有莫大的苦楚無處訴說。那哭聲比婦人還要聲勢浩大。
李曄終於開口,卻只有短短兩個字:“聒噪。”
這兩個字一出口,刺史的痛哭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方才還聲勢驚人,轉眼就沒了半點兒動靜,只剩下滿臉驚恐。看他渾身僵硬,瞳孔擴散的樣子,倒像是要被活活嚇死。
只是轉瞬,刺史就顫抖起來,擋下也溼了一片。押解他過來的幾名甲士,見他如此不中用,眼中都流露出輕蔑之色。一州刺史,四品大員,修為必須達到練氣中段。
這樣的人物,在普通百姓面前高高在上,掌握無數人的榮辱富貴,何異於神靈?
但是現在,李曄不過稍稍表示了一點不滿,刺史就嚇得尿了褲子。
李曄睜開眼,隨意瞥了刺史一眼,意興闌珊:“限你半個時辰,召集沁州官員和大族鄉紳。半個時辰後,孤王要在政事堂看到他們。”
刺史原本已經驚駭欲絕,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他在李曄面前尿了褲子,如此無禮,勢必觸怒李曄,斷然沒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差些就要肝膽俱裂。
好在李曄話說得及時,這才挽救了刺史的性命。
“殿下放新,罪臣這就去辦,絕對不會耽誤片刻,也不會少一個人!”
刺史反應過來自己撿回一條命,頓時喜極而泣,忙不迭的保證。不過他不敢發出哭聲,只是淚水滂沱。年過不惑的高官,此刻表現的像個得到父母諒解的孩子。
刺史一溜煙兒的跑出去,李曄又再度閉上眼,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他當然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在思考往下的戰局,思慮各方面的安排。數十萬藩屬不一的大軍,攻打擁有十數州數十縣的河東,哪怕眼前有了大捷,這之後的事依然是千頭萬緒。
半個時辰後,李曄得到刺史回報,他已經將沁州城的官員,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