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官員,臉色紙白張器笑了笑,艱難的拱手見禮。
不僅是他,他身後的世子們,無論是身上插著弩矢還是沒插著弩矢的,無論是身上在流血還是沒在流血的,無論動作規範還是無力規範的,都向這名官員行禮。
官員沒有擺譜,緊跟著還禮。
委實是不能擺譜。
因為他是張仲生。
曾經揚州儒門計程車子。
中原之戰後,他就和楊行密、孫儒等人投到了李曄麾下,也算是歸順朝廷了。
“師叔何苦如此?”張仲生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計程車子,以及那些中箭後模樣悲慘的傷者,不忍的搖了搖頭。
他說的何苦,自然是張器沒必要帶著昔日揚州儒門中,這群註定無用的書生,用性命來換取一個祭拜孔廟的機會。
幾名士子來到張器身旁,想要幫他拔除弩矢,為他治療傷勢,被他擺手推開,正色看向張仲生道:“老夫身後有八百儒門弟子,沒來的弟子還有三千之眾。這不是一個小數目,難道安王就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不得不說,跟高駢曾經統御過的廣袤地域、無數官吏,和眾多儒門學舍相比,三千多士子真的太少。然而這是時隔兩年後,還聚集在一起的一群士子,不說才能如何,心性至少不會太差。
張仲生苦笑道:“安王吩咐過,如果你們誠意足夠,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對張器等人而言,這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好訊息。
然而,張仲生之所以用苦笑的方式述說,就證明這個“誠意”絕對不是等閒。
眼前倒在地上的二十多具屍體,三十多名傷員,就是“誠意”的必要組成部分。
對張器等人而言,這是殘酷的。
然而張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現如今安王掌控天下,說他們是仰人鼻息,那都是高看他們了。他們的生死榮辱,完全就在李曄一念之間。李曄就算殺光他們,也沒人能說個不字,畢竟曾經是敵人。
“安王果然仁慈,我等感念不盡!”張器動容道。
付出二十幾條性命,就能換來揚州儒門一脈計程車子,跟青州儒門擁有同樣身份,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哪怕自己死了都無怨無悔。
昔日,道門跟李曄為敵,可李曄並未對道門趕盡殺絕,而是扶持了全真觀;昔日,釋門跟李曄為敵,李曄也沒有滅絕釋門,而是扶持了無空釋門。
李曄對待道門、釋門的態度,讓張器等人意識到,只要他們願意真心投靠李曄,接受李曄的改造,成為李曄的爪牙,就有可能擁有一線生機與未來。
這才是他們現在出現在世人面前,並且趕來曲阜想要祭拜孔子的原因。
進入孔廟祭祀,只是一個由頭一個藉口罷了。本質目的,還是為了吸引李曄的目光。如果李曄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那他們就算是付出所有,也會奮力抓住。
孰料,張仲生卻是搖了搖頭。
在張器不解又忐忑的目光中,張仲生沉聲道:“安王的確仁慈,但安王的仁慈只對自己人。昔日的揚州儒門一脈,曾經禍亂過大唐社稷,現在要想在大唐擁有士子身份,僅僅是付出幾十條性命的代價,遠遠不夠。
“安王甚至不在乎你們付出多少性命,哪怕你們全都死光,安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安王在意的是,你們能為大唐立下什麼功勳,能為江山社稷立下多少功勳。於皇朝有功者,才能在皇朝擁有身份,才能成為安王爪牙!
“師叔,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這番話落在張器耳中,讓他陷入沉思。
只是須臾,他就明白了李曄的意思。
張器認真點頭:“老夫明白了。請轉告安王,張器會帶著這群儒門士子,為大唐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