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靖安,只想快些離開這裡,離李曄遠些,越遠越好。
李曄沒有殺李靖安,自然有他的考慮。
他雖然殺伐果斷,卻不是沒腦子的愣頭青,他手裡又沒有恭親王的把柄,李靖安也沒有親自動手要殺他,這回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冒然殺了李靖安,或是廢了對方的修為,就會擔一個宗室子弟自相殘殺的罪名,宗正寺那裡不好交代不說,日後恭親王也非得跟他不死不休。
如今他羽翼未豐,還沒到處樹立死敵的打算,這跟對付李冠書李曜父子是不同的。另外,今夜他斬殺李冠書,彼時並無旁人在場,事後他打死不承認,至少沒人能在明面上,指摘他的不是。
重傷李靖安,斬殺他的隨從,這個教訓已經給的足夠。
看著李曄拾級而上,吳悠的隨從老者,微微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對方。現在他終於認識到,他先前錯看了李曄,對方的殺伐果斷,遠超他的意料。
老者幡然醒悟,方才李曄看他的眼神,充滿殺氣,絕對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對他起了殺心。李曄能殺李靖安的隨從,自然也能殺他——石階前躺著的婦人屍體,已經無比雄辯的說明了這點。
老者暗暗心驚的同時,心頭也是一片苦澀,李曄之所以重傷李靖安,斬殺那名婦人,直接原因便是為上官傾城出頭,老者偷偷看了上官傾城一眼,那不過就是個剛入練氣的修士罷了,修為低得可憐,而且本身身份並不顯赫,更沒有什麼家世可言,但李曄偏偏就是為她而怒,傷了李靖安殺了婦人,不惜與恭親王結怨,護短到這個份上,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由是老者也明白了一點,日後若不是情非得已,萬萬不能得罪李曄身邊的人,尤其是這個上官傾城,今天上官傾城並未受太大的傷,就引得李曄如此盛怒,日後若是真害了這些人,還不知要承受李曄多大的怒火,惹下多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老者不禁暗自嘆息一聲,作為吳悠的隨從,駙馬府公主第的門客,他的身份跟上官傾城差不多,眼見上官傾城跟了這樣一個維護自己人的主子,老者也不由得有些眼紅,暗歎一聲同遮不同柄,同人不同命。
眼紅上官傾城的,不僅是老者,吳悠也是一樣,她暗自嘀咕道:“曄哥哥這也算衝冠一怒為紅顏了?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命”
不過吳悠很快就想明白,李曄對付李靖安,也不全是為了上官傾城,所以很快就釋然不少,她自我安慰道:“曄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當然要維護自己人了,這並不奇怪”
自我說服很有效,豆蔻年華的少女,很快就篤定了這一點。
上官傾城不知道吳悠和老者的心思,她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看著李曄的雙眸,星海般燦爛,就差沒有往外冒星星了。
李曄將橫刀遞還給上官傾城,對吳悠道:“今夜牛首山大亂,其他宗室子弟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無論如何,要先找到他們,然後才好一起回長安。”
他這正說著話,宋嬌已經從枝頭飄了下來,正好落在上官傾城旁邊,眉眼妖媚的女子,拉起上官傾城的手,咯咯嬌笑道:“殿下,看你把人家感動的,臉都紅到了耳根,連手也發燙了,只怕是已經芳心暗許。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殿下可莫要辜負了嬌娘子啊。”
李曄沒理會宋嬌的打趣,這婆娘先前在瀑布前吃了虧,這是想找回場子:“這是一位嗯,江湖高手,暫時投靠了我,算是我安王府的門客了。”
宋嬌身份敏感,所以之前就和李曄約定,這回去長安不能暴露身份,好在她本就精通易容術,只要不動用“易水寒”這樣太有標誌性的功法,倒也不用擔心被人察覺,先前李曄能認出她來,也是她沒有掩飾自己氣質的緣故。
宋嬌突然一鬧,上官傾城白皙的臉愈發嬌豔欲滴,恨不得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