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輕蔑道:“你不說,現在就得死。”
宋遠橋梗著脖子道:“殺了我,就沒人能指證李冠書,你們的冤屈就白受了!”
他思路倒是還挺清晰。
“直娘賊!給他用刑,扒皮抽筋,不信他不說!”李芨大叫道,他現在對宋遠橋和李冠書,已是恨之入骨。
宋遠橋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面色猙獰道:“大不了我自爆氣海自盡,大家誰都討不了好!”
李芨大怒,還想說什麼,李曄擺了擺手,問宋遠橋:“說吧,你想要什麼?”
宋遠橋怔了怔:“安王什麼意思?想收買我?”
李曄哂笑道:“別傻了。李冠書死定了,就算你死了,人證牛首山道觀裡也會有,況且,我們這裡有親王,有郡主,有世子,哪一個說出口的話,不是分量十足?回了長安城,李冠書鬥不過我們的。我們之所以要你交代,是因為你的話的確還有些分量,但若是你執意求死,我們也不會讓你一個區區縣尉,肆意觸犯我們的威嚴。”
宋遠橋嘴唇動了動。
李曄繼續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若非是我救你,你早已死在劍氣下,可見來人準備殺你滅口,他們已經拋棄你了。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小官,現在我之所以願意跟你廢話,只是因為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並不是你有多麼重要,李冠書隨意可以殺你,我更可以。”
說到這,李曄掏出盧具劍:“李冠書死定了,你若是老實交代,在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許你一個大好前途輕而易舉,你若是不交代,那現在就去死。”
說著,盧具劍落下。
“我說!”眼見盧具劍到了眼前,宋遠橋急忙大喊,因為他看出了李曄的決心,和對他生死的漠然。
盧具劍已經到了他額前,觸及到他的眉毛,若是他方才的叫喊晚一步,就真的會死。
宋遠橋嚇得面無血色,李曄的殺伐果斷,讓他心驚膽戰。
“安王殿下此事之後真的能保我性命?許我大好前程?”宋遠橋嚥了口唾沫,他當然不是不怕死,他又不是死士,他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為自己多要點籌碼罷了,說直接點,其實就是他先前說的那句話,讓李曄收買他,但是價錢要高一些。
宋遠橋也想明白了,若是李曄等人能回到長安,李冠書真的會完。
“我是皇朝親王,我的話還用懷疑?”李曄下顎微揚,傲氣十足的模樣,旋即又露出不耐之色,“要說便快說,我向來不太有耐心。”
宋遠橋沒掙扎的餘地了,只得乖乖聽話,他很快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清清楚楚。
鄠縣的官吏都是李冠書提拔的,所以這裡是他的地頭,他在這裡有很多田產——李冠書是韋保衡左膀右臂,權勢龐大,一直在聚斂錢財,兼併良田。
前段時間,李冠書看中了澇水河畔的千畝良田,田主是一名方姓員外,也就是個小地主,他低價強賣,對方不答應,並且態度出奇的強硬,言語間竟然還辱罵李冠書是奸臣,這就把李冠書惹怒了,於是他派遣修士,暗殺了對方莊園裡的幾名農夫,再勾結鄠縣官員,栽贓給方員外,把他下了獄。
這些事都是經由宋遠橋辦的,他本以為,抓了方員外後,對方的家人會屈服,孰料方員外有個族弟,在牛首山道觀修行,聞聽此事後立即趕來,要帶著方員外的家人,去長安告御狀。
李冠書和宋遠橋,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李冠書派出了一名練氣五層的心腹,也就是那名皂衣官差,半路伏殺牛首山道士,這本是十拿九穩的事,不料那道士也是個有心思的,竟然讓自己的同門暗中跟隨,最後一場混戰,皂衣官差雖然殺了不少方員外的家人,卻讓方員外的妻子,跟著道士跑了。
事後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