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
“郡王!”
眾將頓時慌亂,連忙上前幾步,卻又不敢隨意上樓。
在近衛的攙扶下,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李克用,雙手用力抓住欄杆,這才沒有倒下去,他奮力說出幾個字,又吐了幾口血,終於是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撤往忻州!”
日落時分,官軍匯合於河東節度使官衙。
李克用在河東諸將的護衛下,率領殘部向北逃竄,經過各軍的層層阻擊,彼部只有數千人成功突圍。
太原城有河東軍十多萬,一日激戰過後因為大舉潰敗,傷亡達到十之三四,餘下的則基本做了俘虜。
由此,李克用對太原城的統治,宣告結束。
因為太原是河東中心,平盧軍攻佔太原,也意味著開始對河東的掌控。
從現在開始,李曄正式成為河東之主,而李克用不過就是“前朝”餘孽,“亡命賊寇”。
當日夜,官軍掌控全城,平盧軍佔領府庫,開始統計各種兵甲、軍械、物資、財物、銅錢。
東城牆,城樓飛簷上,坐著兩個頭頂星辰、衣袂輕舞的男子,正抱著酒罈在飲酒。
“原本我以為,只要三日內能攻下太原城,就可以夠不誤事。沒想到一日大戰,太原城就到了手中!”老道士楚南懷變坐為斜躺,懶洋洋的姿態猶如曬太陽的老嫗。
他看了李峴一眼:“要老道說,師弟你這一身本事,隱於山林太可惜了,還是應該留在沙場上。此戰之後,簸箕山你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
李峴微微笑了笑:“我若不回,師兄獨自一人,豈不無趣?”
楚南懷飲了一大口酒,美滋滋的打了個酒嗝,拍著酒罈子嘿然笑道:“只要有酒,就比做神仙都好,怎會無趣?”
李峴懷裡沒有抱著酒罈,只是提著一個酒壺,飲了半壺之後,他回答了楚南懷的問題:“芸芸眾生,懷才不遇的人,就跟竊據高位的人一樣多。我這點本事,能有幾次施展的機會,已是足夠,又何必執念於去解決所有事?天下太大,天下事太多,我李峴不過是七尺之軀,應對不完的。”
楚南懷默默頷首,也沒有多說,轉而舉起酒罈勸酒。其實他也很清楚,李峴註定是不能再光明正大出現在世人面前的。
喝空了酒罈,隨手丟掉,楚南懷拍拍屁股站起身,雙手攏袖望著夜空:“太原城已經拿下,老道就只需要去祭壇準備一番,接下來便只等秘境的訊息了。”
李峴也站起身,他默然片刻:“秘境現在情況如何,師兄也不能窺探一二?”
楚南懷搖搖頭:“天道秘境,哪是凡人能夠窺探的?莫說是我,就連仙帝都不行。”
聽楚南懷以隨意的口吻提起仙帝,李峴忽然問道:“師兄在仙廷官居何職?”
楚南懷呵呵笑了一聲:“白鹿洞掌教。”
李峴見對方沒有明說的意思,也沒有強求。
少頃,楚南懷喟嘆道:“天道秘境的情況,我無法窺視,但是仙廷的動靜,我卻能略知一二。如果三日之內現在應該說兩日了,李曄那小子不能掌控秘境,仙廷派來搗亂的人就該到了。”
說著,楚南懷看了李峴一眼,“七十二地煞全軍覆沒,仙帝震怒,這回派下來的人,修為實力可是高得很。若是沒有天機在手,得不到天道庇佑,無論是你我還是李曄,都只有化為飛灰的份。”
李峴點點頭示意瞭解,見楚南懷神色肅然,他露出一個輕鬆笑容:“就算李曄不能戰勝飛鴻大士,那也是理所應當之事。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我等都身死道隕而已,有什麼值得憂心的?”
楚南懷哼了一聲:“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可以把成敗、生死都看淡的。我費盡心思跑下來,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