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的大衣,那是他的大衣,但他覺得這件衣服不該是這麼寒酸樣的;比如少年全身以及手臂上的繃帶,上臂映出了一點血跡,該不是傷口開裂了吧?比如臉上的創可貼,左頰有一個,額頭上有一個,鼻子上有一個,還有下巴……還成,不至於損傷少年的美觀。
他的視線最後還是定在了少年的眼睛上,眼角的輪廓下垂,典型的桃花眼卻沒有它該有的嫵媚,左眼下沉澱了硃色的淚痣,使他的視線無法移開。
和舞臺上冰封的感覺不同,他更喜歡此刻少年眼中的純粹,或許他不點頭,少年真的會對他開槍。
“你又需要車?”雖然被槍抵著脖子很不舒服,可是連相柳心情格外的好。和在高速公路上時不同的是,少年這次終於專注地盯著他看了。
鴉愣了下,被這個問題問的腦子短路:“對不起,呃……請把車借給我。”
“借的話,是要還的。”連相柳心平氣和地說,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著少年不想馬上就露出笑容,免得對方覺得自己輕浮。
鴉馬上又把槍往連相柳脖子上壓了壓:“不要廢話,馬上讓你手下給我準備車,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連相柳的視線往地上的林安瞥了眼,睡得那麼沉,下手的精準和力度非同尋常。而像林安這樣的殺手,連同類人都難以近他身,少年不但靠近了,還讓他躺下了。
連相柳又迎上少年的目光:“要我對手下發號施令,總要讓我先起來吧?躺著……只能做一件事。”他實在壓不住心裡翻騰的情緒,因而惡作劇地笑了笑,不過少年根本沒有會意。
鴉沒有猶豫,下一秒把連相柳從床上拽下來,手臂繞過連相柳的脖子,用他那隻骨折過的手扣住連相柳的脖子,槍則抵住人質的腰際:“別耍花樣,你有心臟病吧?”
連相柳低悶地笑了聲,攤開雙手裝得很乖:“我的心臟現在應該跳動得比你正常。”他幾乎有些貪婪地定神在少年灼熱的目光中,“別緊張,你剛動完手術,心率不穩定,想離開這裡,不是應該保持冷靜嗎?你是老手,應該知道自己逃出的機會有多大。”
鴉拖著他靠向窗邊,往下看了看,二樓,下面是草坪,他剛才就是從同一扇窗戶進來的,事先就檢視過這裡的草坪很厚,作緩衝或許不會讓身體受一點傷。當然,前提是他身上沒有這麼多已經存在的傷。
他在病房裡偷了兩支麻醉針,一支用在了地上那個男人身上,另一支還在口袋裡。
他的腿受傷了,行動不太方便,不過連相柳有心臟病這點,是他最大的籌碼,這會讓連相柳的手下更加乖乖聽話。
“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其實我應該殺了你,不過……算了。”少年自己好像在猶豫什麼,淡淡嘆了口氣,然後又壓住嗓子,沉沉道,“現在,你可以叫人進來了。”
在人質耳邊說話有點費勁,鴉的身高不及連相柳,所以挾持的動作其實很勉強。
只不過連相柳是個毫無肌肉感,面板雪白,看起來幾乎沒有戶外運動的男人,對於他這個特種傭兵,實力相差懸殊,勉強能彌補他們體形上的差距以及體力上的。
鴉其實現在疼得快昏過去了,不過這不是昏倒的時間和地點,也不是思考傷勢的時候。
“別說多餘的話,否則,我立刻擊斃你!”
連相柳篤定地扯了扯嘴角,道:“你身上,大衣的右邊口袋裡,有我的手機。”
鴉怔了怔,左邊有麻|醉|槍,他還來不及摸索過右邊的口袋。
他把槍用力抵住人質腰際上方,幾乎碰在肋骨上:“你自己拿!”
連相柳從容地伸手向後,到衣服口袋裡取手機。
窗外依然是夜幕深沉,月色皎潔,兩人的身體緊緊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