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見,方知我太自以為是了!”林渺坦然而無懼地道。
“廢話,你一介無名小輩,鼠目寸光,老爺子……”山西惡鬼正要說一通,卻被王郎揮手製止。
王郎依然是不氣不惱,僅是悠然問道:“梁公子何以如此認為?是不是王郎何處做錯了?”
廳中諸人皆不語,他們倒想聽聽林渺所說的答案,同時他們也明白了,為何林渺要半道退席而去,且說話的味道那麼不對頭。不過,他們對林渺的豪情壯志也頗感欽佩,在他們見過林渺的武功之後,皆對其大為改觀。並不覺得這年輕人傲得離譜。
“見微知著,古今有多少安於逸樂的明君?君不知節簡,臣何以自律?民何以安生?秦之所以二世便亡,是因二世窮奢極欲,漢之所以衰落,也是因君王窮奢極欲,縱酒荒淫,才有飛燕亂綱,王莽篡漢。王莽則同樣因此而弄得烽煙四起,民不聊生,而我等初入府上,老爺子卻如此盛情款待,在感激之餘,卻不能不讓我深思。是以,我也沒有必要留於此地,但我會記住老爺子的盛恩的。”林渺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隨即又落在王郎的身上,與其目光相對,毫不退避地道。
王郎先是一怔,驀地暴出一陣歡笑,自席間大步行下,在眾人驚愕惑然之際,王郎便已來到了林渺的身邊,深施一禮道:“王郎知錯了,往後定會依少俠所言,律己戒奢,精治圖強,而梁少俠則可幫我督察一切,誰人他日敢重演此例,少俠可以替我賞其刑律!”
“要是老爺子自己犯了呢?”林渺冷然一笑道。
“那你便割下我的腦袋!”王昌突地昂然而起,大步來到林渺的身邊,向林渺深施一禮,懇然道:“少俠誤會了,老爺子今日之宴一來是真心想讓大家有一個歡快的心情,二來也是試探一下各位的定力,只是與大家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平日裡,老爺子的生活極為簡樸,府中之人有目共睹,少俠可以放心地留下,我們全府上下都會為你而歡欣,相信你絕沒有找錯所投之人!”
廳中眾人聞言,惡道和山西惡鬼一行人都感到有些不自在,而另外幾名仍留在席間之人也微有一絲慶幸,至少在王郎面前並沒有怎麼丟醜。
“如此說來,那是我錯怪了老爺子了?”林渺見戲演得差不多了,語氣微緩,淡淡地道。
“少俠也並沒有錯怪我,至少,我也有錯,讓我以一杯酒來向你賠禮!”王郎說話間伸手接過一旁侍女斟滿的一杯酒,雙手端給林渺。
林渺與王郎對視了一眼,淡淡一笑,毫不客氣地接過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見林渺一飲而盡,王郎不由得朗聲歡笑,雙手扶住林渺的肩膀,肅然道:“請少俠上座,從今往後,少俠便與我王郎同甘共苦,只要我王郎有吃的,你就不會捱餓!”
王昌也歡悅地笑了,迅速將王郎的席邊再添一席,讓林渺的席位與王郎相併。
“這如何敢當?老爺子休要折殺我了,我乃一介後生晚輩,這裡前輩高人何其之多,哪輪到我?”林渺見王郎竟如此客氣,倒有些意外,忙推卻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梁兄弟便不必推辭了,以梁兄弟天縱之資,他日前程必不可限量,王郎兄有你這樣的人才相助,必如虎添翼,往後你便是王郎兄的左臂右膀。是以,你何用推辭?”河東雙雄老大鞏超立身爽然笑道。
“鞏賢弟說得沒錯!”王郎爽然笑道,同時也不由分說地把林渺推上了添置的首席。
林渺見無法推辭,只好坐定,廳中的許多人皆是嫉妒又是無奈,他們剛才見到了林渺的武功,便連名動一時的惡道方仲平和山西惡鬼費祥都不是林渺的對手,而且林渺的武功究竟出自何門,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給他們的印象有點高深莫測。而聽其談吐,確有過人見識和膽識,敢在這大廳之中數落王郎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