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照見聶皓天從後漸近的身姿。
她一向都覺得他的眼睛極美,卻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黑瞳裡的幽深清洌,如今這一潭碧水,竟然就似他那波光微漾時的黑瞳。外表平靜清洌,內裡卻熱潮暗湧。
“你想跳下去遊個泳?”池水影著的男人在陽光的波影裡輕笑,若近若遠:“但是你今天得跳傘。”
“什麼?跳傘?”林微一腦子旖旎的夢想瞬間“吱呀”一聲飛走了,林間傳來鳥啼,她咬牙怒道:“這麼浪漫的地方,你不是應該抱著女人柔情密意、三生有幸的嗎?你丫的跳什麼掃興的傘?”
“我保證,跳傘比游泳更刺激更浪漫。”他拉她起來,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眼裡笑意很濃:“明天完成跳傘任務,我任你魚肉,親愛的。”
一聲“親愛的”,異常肉麻。要是平時她一定會明白,她和他的上下級關係實在不適宜用上這麼親暱的稱呼。但是今天,她沒法去計較。
她實在是聽到“跳傘”兩個字就頭皮發麻,她對高山天空的畏懼,淹沒了她這一段日子以來強撐出來的全部勇氣。
她哆嗦的靠過去,差點貼到他的胸膛,指尖勾著他的薄薄風衣的袖子搖:“人家畏高,不學跳傘行不行?嗯……”
她已經非常低聲下氣了,還是極嫵媚地低聲下氣,但是他卻斬釘截鐵的兩個字:“不行。”
“喂,我為什麼一定要學跳傘?”軟的不行來硬的。
“因為你是一個特種兵。”他給她也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外套是防水的料子,極輕盈,林微一看便知道這是跳傘的特殊裝備。
她抗拒的扯外套想脫掉,他卻瞪著她:“林微,這是命令。”
“什麼屁命令。我從來沒把你當首長。”
“我從來都是你的首長,不管你當不當。”他把她扯到一側懸崖,把她送上崖壁攀爬:“爬上去。”
懸崖上有一些坑坑窪窪,可以支援攀爬,想來是多年來士兵們訓練的成果。
她爬到高處的目的,就是為了往下跳?往下跳的結果就是:要麼摔死要麼嚇死?
明知道上到崖頂相當於送死,所以林微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上去。
聶皓天卻在下摟著她的腰:“上去。”
“不,我怕。”
“這樣還怕?”他摟她腰際的手突然向下滑,託著她的臀部向上一頂,還順手一捏。
“喂,不要臉。”她又被揩油,又羞又急,不得不順著他的力度往上攀,為了逃脫他那緊貼追身的手掌,她還爬得像個猴子一樣飛快。
她在特種兵訓練了兩週,現在攀爬這種懸崖已變成小菜一碟。只一會兒,兩個人便上到高點。
平坦的石質崖頂,後面的原始林木之外,一處平坦的巨石臺上,擺放著跳傘的用具。
林微站在空蕩蕩的平臺處,北風像是從天空盡頭吹過來,刮在她的耳邊發出的“嗖嗖”的風聲,活像她心底的哀嚎。
“聶皓天,我不行的……”林微腳步顫抖的往林子邊上退,爭取離崖壁更遠,聶皓天卻把她摟過來,半拖半拉的把她拖到崖邊。
站在崖邊,她抗拒的閉上眼睛。他扶著她一步的挪到邊沿:“238,張開眼睛。”
“我不,我害怕。”
突然颮高的莊嚴的軍號聲:“你是一個特種兵,238,這是命令……”
她當特種兵久了,對首長這句“這是命令”也有了一種反射性的順從,一張開眼睛,腳邊恍有云彩浮動,山谷幽深黑暗,參天巨樹如今卻像一棵小草般渺小,從高向下的巨大落差瞬間抓緊了她的咽喉:“啊……”
她驚懼的大叫,顫抖的撲進他的懷裡。她圈在他腰間的手指勒得像一條烙鐵:“我怕,聶皓天,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