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神醫”兩個字,施宣鈴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險些咳嗽出聲,這小鯊魚還真能吹啊!
可沒想到,簾後之人卻毫無反應,只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不見。”
這是沒有一絲餘地可商量的語氣,可鍾離笙卻急了,連忙上前一步爭取道:“娘,這回不再像從前那些庸醫了,我這次帶來的,當真是個很厲害的神醫,你一定得出來讓她瞧瞧!”
似乎急於證明施宣鈴的實力,鍾離笙一把抓起她的手,高聲喊道:“娘,她能徒手抓住那些劇毒無比的海蜈蚣,一點事都沒有,我親眼所見,她有百毒不侵的本事,你身上多年的奇毒,她一定有辦法能解!”
“出去,我說不見!”
冷冰冰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怒意,鍾離笙卻救母心切,顧不上責罰,拉著施宣鈴幾步走上臺階,情緒激動道:
“母親冒犯了,此番不見也得見,你身上的毒愈發厲害了,再拖下去我只怕……”
“滾!”
一個空掉的藥瓶自簾後狠狠砸出,正中鍾離笙的額角,霎那之間,一絲鮮血自他頭上滑落下來。
施宣鈴倒吸口冷氣,目瞪口呆間,整個人愣在了臺階上。
“我讓你滾,我誰也不見,把藥留下,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清冷的怒聲迴盪在大殿內,鍾離笙卻毫不在意額角流下的鮮血,只是赫然跪在了臺階上,語帶哽咽:“娘,我求你,見一見她吧,你的毒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不想……不想失去娘,不想成為……沒有孃的孩子。”
這一刻的鐘離笙,哪還有平日那個囂張跋扈,稱霸海上的少島主半點影子啊,分明只是一個可憐兮兮,害怕失去母親的無助孩子。
施宣鈴眨了眨眼,竟在這一刻,看見紫衣少年肩頭,那隻從來猖狂大笑的小鯊魚,兩眼淚汪汪,露出了一副哭唧唧的模樣。
天哪,施宣鈴內心崩塌了,心狠手辣,不可一世,桀驁不羈的小鯊魚居然哭了!
還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簾子後又狠狠飛出一個藥瓶,依舊精準無比地朝少年腦袋上砸去!
這做孃的下手可真狠啊,虎毒還不食子,這大鯊魚怎麼專門欺負小鯊魚啊?
少女眼皮一跳,幾乎想也未想,鬼使神差地就上前擋了一下。
“哎喲!”
小藥瓶正砸中她肚子,還真是疼得她不行,這鐘離笙的孃親顯然不是什麼柔弱女子,身中奇毒多年,竟還能有這般高深內力。
跪在臺階上的紫衣少年瞪大眼,有些愕然:“你,你替我擋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鬼迷心竅了吧,我真是賤!”施宣鈴狠狠唾棄著自己,一邊捂住肚子,一邊抽著冷氣,跪著的鐘離笙趕緊扶了她一把。
“你沒事吧?”
施宣鈴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這裡,“我跟你說,今天肯定不是個黃道吉日,我們改天再來給你娘看病吧。”
“可她身上的毒已經……”
“快走吧,沒見你娘發怒了嗎?你每月送個藥瓶過來,她一氣兒砸出,能把你活埋了信不信?”
施宣鈴唯恐簾後再飛出一個藥瓶,趕緊忍著疼痛,抓起鍾離笙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將他往外拖。
鍾離笙無奈,又深深看了一眼簾後那道朦朧身影,只能將這回帶來的小藥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臺階上。
施宣鈴見狀,想到什麼般,也從自己懷裡摸出了幾顆花蜜糖,跟著一起放在臺階上。
“這是什麼?”
“我自己做的糖啊,你不是跟我說你娘中毒多年,吃什麼都是苦的嗎?我送她幾顆糖,看她能否嚐出點甜味來,也算咱們沒白來一趟,你說是不是?”
兩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