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找頭也不要了,拉著她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人堆裡穿梭,他仰著頭看天上月,“剛才是臣一時失手……”她悶葫蘆一樣不說話,他停下來,顯得有點侷促,“臣是瞧您衣裳髒了,絕沒有非分之想。”
還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她怨懟地看他一眼,隔著衣裳就不算麼?現在天兒暖和,穿得也單薄,有個刮蹭都在手底下。
她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像條河豚,他窘著窘著發現招式不對,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碰著了又怎麼樣?他無奈地笑,悄聲在她耳邊道:“娘娘對臣這樣防備,臣的一片苦心豈不白費了?您不是氣量狹小的人,臣原就在內廷伺候,有些什麼,笑一笑就過去的事兒,耿耿於懷可不好。”
他在她耳邊呢喃,溫熱的呼吸直鑽進她耳蝸裡。她縮了縮脖子,“我氣量本來就不大,是您高看我了。您好好說話,再湊這麼近我要發火啦!”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敢接著來就試試!
他果然抽身了,抱著胸審視她,“惹火燒身的事臣從來不幹,您這麼說,大約是不打算跟我去江浙了?”
他拿這個來危威脅她?他是吃準了她,打算一輩子捏在手裡耍著玩嗎?
“廠……廠臣,此話怎講呢!”她結結巴巴說,“我跟您南下是皇上特許的,這是上諭,您公然抗旨好像不大好吧!”
“臣臨行那天萬一娘娘有旁的事耽擱了,留在京裡對皇上來說求之不得,定不會為此怪罪臣,反而要賞臣呢!”皂條軟巾被風吹到胸前,他兩指挑起來往身後一揚,復哂笑道,“不瞞娘娘,娘娘忌諱的事兒,恰恰是臣最愛乾的事兒,真急煞人了,這可怎麼好呢!”見她張口結舌,他愈發舒心了,不過萬事適可而止,真把她惹惱了,直腸子一根到底也難擺佈。他正了正臉色左右探看,“當務之急還是找個攤兒買件衫子給您換上,您瞧瞧,孩子吃飯也不及您這樣,要是遇上熟人,這副邋遢樣子可要惹笑話的。”
音樓拗不過,只得跟他沿路找估衣鋪子。夜市上真熱鬧,吃的玩的不算還有雜耍。頭上頂盤子、頂缸,拿人當靶子扔飛鏢,還有耍叉吞刀,把她看得眼花繚亂。
最令人驚訝的是胸口碎大石,一個胖子精著上身,那層肥膘叫她想起了蒜泥白肉。就那麼個身條兒滾釘板,肚子上壓塊大青石,旁邊人一錘下去嘛事兒沒有,站起來還亂溜達。看客們拍巴掌稱道,她也湊趣兒,拔嗓門兒叫了一聲好。
她就是個孩子脾氣,腳下拌蒜不肯邁步,肖鐸只能拉著她走。走了一段迎面遇上個人,步子忽然就頓住了。
音樓轉過頭看,乍看之下大感驚訝——那是個年輕女孩兒,十四五歲年紀,眉眼生得極好。黑鴉鴉的頭髮隨意綰了個髻兒,鬢邊戴了個金蛙慈菇葉的小簪頭,一對玉兔搗藥耳墜子在燈下晃悠,兔子的兩個寶石眼珠子嵌在白玉腦袋上,顯得出奇的紅。打扮其實不甚華美,可是那臉盤兒和通身的氣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這些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姑娘見了肖鐸的神情,活像見著了鬼。音樓心下奇怪,再回眼看他,他輕輕蹙著眉,似乎有些不知怎麼開口。
這是遇著舊相識了麼?到底什麼情形暫時弄不清,只見那姑娘慢慢挪步錯身過去,也不再流連市集了,帶著貼身的兩個人越走越快,一路往街口的馬車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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