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
“對,兄弟!”察猜看著他,兩個人爽朗地笑了。
夜晚,軍區招待所的房間裡。
黑暗中,陸軍上校走進屋,擰開了桌上的檯燈。他脫去上衣,露出明顯的傷痕,他坐在床邊,彎腰掀起褲腿——一段鋼鐵製成的假肢。燈光下,上校剛毅的臉彷彿有血與火的歲月在上面滑過,稜角分明的臉龐顯得如同岩石一樣堅硬。
何晨光回到家,屋裡飄著濃郁的茅臺酒味。已經退休的何保國拿著茅臺,興高采烈:“這瓶茅臺我藏了十八年了!就是你出生那天買的,一直放到今天!今天看到你有出息了,爺爺很高興啊!好好,給爺爺爭氣了,給中國武術爭臉了!”何晨光急忙接過酒瓶,給爺爺倒酒。站在一旁的奶奶看著林曉曉笑:“曉曉越發俊俏了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成為咱們何家的媳婦啊?”
“奶奶,我還小呢……”曉曉的臉紅了。
“小什麼啊?不小!我嫁給你爺爺的時候,不是也才十九啊?那時候我們可不像你們倆,從小認識!我們才認識一個月,組織上就說,你們結婚吧!得,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嫁了!”奶奶笑道。
“老婆子,你又開始埋怨了!”何保國哈哈大笑。
“我能不埋怨嗎?好生生的北平大學學生,一門心思參軍、報效國家,這軍裝還沒穿熱乎呢,就嫁人了!”
“那還不是你一直吵著喊著要嫁給我?”
“我?我哪裡有?”
看著這老兩口拌嘴,何晨光和林曉曉都笑了。
“好了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孩子們都笑話了!”奶奶也不好意思了。
“好了!不說那些了!晨光,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嗎?”何保國問。
“到了。”何晨光拿出那張《東南體育大學錄取通知書》。
“曉曉的呢?”
“我的也到了,在我媽那兒。”
奶奶如釋重負:“這下好了,你跟晨光在一個學校。這孩子從小也是嬌生慣養,你得多讓著他啊!”林曉曉笑:“奶奶!您怎麼跟我媽說的一樣啊?我媽說我從小嬌生慣養,讓他多讓著我呢!真是可憐天下老人心啊!”
何保國注視著錄取通知書:“去告訴你爸爸吧。”
“嗯。”何晨光拿起金牌,走到過去,將錄取通知書和金牌放在何衛東的遺像前,點著一炷香,給父親上香。何保國默默地注視著,奶奶在一旁抹淚,林曉曉扶著奶奶,也是眼淚打轉。
“爺爺,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何晨光看著穿軍裝的父親。
“怎麼?”
“為什麼您不讓我去當兵?”
爺爺的眼神黯淡下來,注視著何晨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
“當兵幹啥?咱家已經不缺當兵的了!走走走,吃飯去!”何晨光被奶奶拽著回到飯廳。他回頭看了看父親穿著軍裝露出的笑臉,有個聲音一直在心底吶喊,“爸爸,其實我真的更想去當兵,我想找到你……”
第二天清晨,黑臉的陸軍上校在街上走著,到報亭買了一份體育報,頭版頭條——《新亞洲青年拳王誕生》。
上校看著報紙上何晨光的照片,那是一張與何衛東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更加年輕。看著那張年輕而又充滿鬥志的臉,上校的眼前不斷地浮現出爆炸的叢林和何衛東流著鮮血的臉龐……還有他與幼年的何晨光在墓地前相遇的場景。
上校默默地注視著,眼淚從墨鏡下滑落,滴落在胸前的名牌上——範天雷。
7
這天中午,海濱浴場里人潮熙熙攘攘。在掛滿氣球的氣槍攤子前,長髮青年王豔兵熱情地吆喝著:“打氣球啦!打氣球啦!粉色代表愛情,紫色代表浪漫,黃色代表幸福!一塊錢一槍!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