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本宮就靜待督主的好訊息了。”她笑得宛若嬌花,染了蔻丹的手指從他麵皮上滑下來,遊進了白紗交領裡。指尖一分分地移動,再要往下,卻被他壓住了。她笑了笑,這是他的規矩,再怎麼情熱,身上衣裳是一件不除的。她也不以為然,在那如玉的頸間盤桓,“瞧準了時候,只要乾清宮一有訊息,就把榮王帶出承乾宮,送到我這兒來。”
肖鐸勾了勾唇角,“娘娘放心,臣省得。”
大事商議完便只剩私情了,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說要替我松筋骨,到底怎麼個松法兒?”
先前進退有度的皇后早就不見了蹤跡,燈影裡唯剩這含春的眉眼、這柔若無骨的身子、這久曠乾涸的心。
第3章 錦衾寒
他沒言聲,探手抱起了這天下頭等尊貴的女人,轉過沉香木屏風,輕輕放在了妝蟒繡堆的雕花牙床上。
人有七情六慾,不能凌駕之上,只能任它奴役。皇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可憐人,幾個月不得見皇帝一面,年輕輕的獨守空房,自有一把辛酸淚。既然門走不通,那就翻窗。另想了轍和太監逗弄調笑,沉浸其中也甚得趣兒。
“這兩天真沒頭腦,繁雜的事也多,弄得我渾身發疼。”皇后脫下褙子,換上了月白交領中衣。今年入春早,節氣上應該是和暖的時候了,不知怎麼又來了個倒春寒。入夜宮殿悽清,總覺得寒浸浸的。她登床靠在內側的螺鈿櫃上,半掩著沉香色遍地金的被褥,渺目衝他一笑,“今兒冷得厲害,上來給我焐一焐罷!”
肖鐸提了曳撒坐在床沿,並不真上床,手卻探進了被褥,把她的雙腳合進掌心裡。
趙皇后是漢家女,從小裹了足,三寸的金蓮,真正一點點。古來女人纏足就為供男人把玩,他隔著棉紗襪子曖昧地來回撫,尖尖的頭兒,後半截圓嘟嘟,捏在手裡像個清水粽子。
他總這麼若即若離,皇后不大稱意,勾起他頜下組纓牽引過來,嗔道:“你不是本宮的好奴才嗎?主子的話你敢不聽?”
說話的當口,他的手挪到了她小腿肚,一路蜿蜒向上,撩得她氣喘吁吁。他還是半真半假的一副笑臉,“臣是個殘疾,否則也沒法兒進宮來。這模樣上娘娘的繡床,是對主子天大的不恭。臣就這麼坐著伺候,也是一樣。”
皇后拿足尖挑逗他,“你在我宮裡出入自由,我怎麼待你,你也知道……這麼多回了,沒見你脫過衣裳,今兒脫了我瞧瞧,興許還有救呢!”
他臉上一僵,“娘娘最是慈悲的,忍心揭臣的疤麼?這傷心地兒在您跟前顯露,臣羞愧倒是其次,攪了娘娘的好興致,再挨一刀也不為過。”
人人都有底線,強扭的瓜不甜,惹急了翻臉就沒意思了。皇后也知道這個道理,肖鐸的恭順只是表面,他是今時不同往日,再不是可以隨意擺佈的了。
“可惜了這麼個精幹人兒,要是個全須全眼兒的,不定迷煞多少女人呢!”她閉上眼悵然輕嘆,“咱們都是可憐人,就這麼作伴吧!”突然睜開眼撲過來,鉤著他的頸子往下墜,面上桃色如春,囈語似的呢喃,“我知道你不願脫衣裳,不脫便不脫罷!一頭躺會子,說幾句撓心話,我也足了。”
寢宮裡更漏嘀嗒,合著屋外連綿的風雨聲,陰鬱沉悶,交織出一個無望的世界。活著總歸超脫不出去,比如j□j產生的更大的空虛,一面憎惡,一面又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戌正時分肖鐸才踏出坤寧宮,簷下的風燈在頭頂照著,他還是乾淨利落的樣子,甚至連頭髮都沒有一絲亂。他是太監裡的大拿,穩坐司禮監頭把交椅,主子面前是奴才,奴才們面前卻頂大半個主子。甫出門檻就有一隊人侯著,見他現身打傘上前伺候,恭恭敬敬把他迎進了東廡房裡。
他在高椅上坐定,老規矩,面前的黃銅包金臉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