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處,利益當前他就把她給賣了。露水姻緣原就不在她的考量,她依仗的是他能到今天這步,全有賴於她的扶植。她如今落了難,把所有希望都託付在他身上,結果他好話說起來一籮筐,事到臨頭居然這麼讓人信不實!
她狠狠盯住他,“廠臣,大殿下的死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查驗?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他是大行皇帝唯一的血脈!事情還未查明,你們怎麼能心安理得的辦什麼登基大典?”
肖鐸臉色一沉,再由她說下去,後面不定會有什麼妄言出來。既然取經經過了八十難,豈能在最後功虧一簣?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這個應該問娘娘自己。”他厲聲道,“娘娘把大殿下留在自己宮中,卻又未盡看護之責。殿下年幼,亥時一輪哭祭之後就回坤寧宮去了。臣請問娘娘,殿下寅時應該正是沉沉好眠的時候,怎麼會自己一個人進了承乾宮?既然兩宮這麼多人都沒發現殿下行蹤,臣說句老生常談的話,這是命裡定的,貴妃娘娘捨不得留殿下一人,到底還是要帶殿下同行。娘娘這裡哀慟無益,沒的傷了自己的身子。臣已經命人打造小棺槨,無論如何先殮葬要緊。眼下江山無主,多少人正巴望著新帝繼位,帶領朝臣們再開創出一個盛世來。還是不要為這等小事煩擾,先以大局為重吧!”
他從來沒有這樣和她說過話,皇后驚愕地望著他,這還是在她面前俯首帖耳的肖鐸嗎?果然大勢已去,他有了新主子,再也不用對她奴顏婢膝了。
福王卻道:“娘娘言之有理,大殿下死因未明,這會子匆匆擁本王,實在不是個好時機。我瞧還是緩一緩,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樣大的責任突然壓在我肩頭,我也沒有做好準備。就依娘娘所言,先把大殿下這頭料理好,往後再擇賢明之君,也就是了。”
這話一出眾人駭然,紛紛表示事有輕重緩急,目下沒有比擁立新君更要緊的了。榮王的事不是不辦,而是緩辦,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這事查不出端倪來,就算有點苗頭也早就給掐滅了。辦案子是誰的拿手好戲?還不是東廠麼!既然東廠的廠公都把想法說明了,皇后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能夠扭轉乾坤!
“娘娘聽臣一句勸,還是回宮去吧!諸臣工眼下有要事要辦,娘娘且放寬心,回頭微臣自然查個水落石出,還大殿下公道。”肖鐸轉身吩咐閆蓀琅,“貴妃娘娘擱在外頭太危險了,難保不會再出岔子。趕緊叫人大殮,把棺蓋釘實了,大家圖個心安。”
皇后伶仃站在那裡,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麼了。他可以輕而易舉殺了貴妃,要她的命定然也不費吹灰之力。她鬧,鬧到最後又怎麼樣?榮王死了,她橫豎是做不成太后了。還是認了吧,別一個不慎惹毛了那些人,過兩天入殮的就該是她了。
她垮下肩,用力閉了閉酸澀的眼。該說什麼?說恭喜福王麼?只怕會被當作嘲諷,反倒不討巧。她扶住自己的額,轉身時踉蹌了一下,幸得那死而復生的小才人相扶,她在邊上溫婉道:“臣妾送娘娘回宮吧!”
皇后不置可否,讓她攙著,緩步下了謹身殿的丹陛。
往東方看,天邊有一絲微芒,快要日出了,穹隆隱約泛出蟹殼青來。皇后步履沉重,綴了麻布的鞋頭每挪動一步,就從遙�溝紫巒賦黽餳獾囊壞恪R袈リ鎪���成媳砬檳灸鏡模�蛑筆強雌坪斐鏡乃蘭擰K�庾判⌒模�嶸�潰骸澳錟鋝皇娣�矗砍兼�腥舜��嚼矗��錟錕�卑採竦囊��錟鎘昧頌な鄧�瘓醯�壓�詞裁炊己昧恕!�
皇后極慢地搖頭,“好不了了……”又轉過臉來看她,“端妃,你是蹈過義的人,哀家問你,死的時候痛苦麼?”
痛不痛苦,其實她已經記不起來了。腦袋伸進繩圈裡,底下的木床一抽,就像進入了一個新世界,上不來氣,白茫茫,空無一物。要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真要是那時候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