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心思縝密的,廠臣這麼雷厲風行的人物,竟不明白我就是個傻子?”
她呲達他的時候,居然還可以一臉無賴樣。肖鐸只覺心口火氣翻湧,一陣陣衝得他腿顫身搖。
月色如霜,彼此對站著,也不說話,就這麼虎視眈眈。其實也不知道到底在氣憤什麼,照音樓的的想法,她還在為他下半晌的所作所為惱火。一個太監,完全不自省,對她如此這般言行曖昧,不是引誘是什麼?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他這麼肆無忌憚,當她是麵糰捏出來的?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他下回再敢靠得這麼近,就別怪她不客氣。他不是要調戲她麼,誰怕誰?她不過是個半吊子大家閨秀,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給她上妝的時候真悔斷腸子,要是她咬牙嘬上去一口,倒看他能怎麼樣!
這須臾工夫,誰知道她動了這些心思。肖鐸昂首立著深深緩了兩口氣,他這麼失態,叫人看了不像話,對她來說也是個笑談。不是想著將來倚仗她的麼,要調理她,讓她接榮安皇后的班兒,那他現在的態度就大大逾越了。捧著、敬著,全然忘了,那麼混雜不清下去,怕到最後他打錯了算盤,反被她拿捏住了。
“娘娘息怒。”他勉強作了一揖,“臣適才無狀,得罪之處望娘娘海涵。天色晚了,請娘娘進府,站在外頭說話也不方便。”
衚衕裡偶爾有人來往,大庭廣眾確實有礙觀瞻,她只得提裙邁進了門檻。偷眼看他,他很懂得自我掌控,很快就調整過來,且眉目平和沒有一絲波瀾,簡直讓她懷疑剛才氣得直喘氣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既然下了氣兒,她也不能把架子端得太高,畢竟他暫時是她的衣食父母,回頭還要跟著他回浙江,鬧得太僵了,萬一人家路上下黑手整治她,那她無依無靠可怎麼辦?
她咳嗽一聲,換了副笑臉兒,“廠臣言重了,我說話也有不當的地方,廠臣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才好。”
“臣不敢。臣畢竟是擔心娘娘,下半晌的話不知娘娘記下沒有?”他委婉一笑,“皇上和娘娘在廳房內……”
就是說女人身子什麼的,她焉能記不住?今天得以全身而退,還是皇帝手下留情了,要是像那天半夜裡一樣,憑她的榆木腦袋,除了被生吞活剝,想不出別的好出路來。
她拿腳尖挫挫地,囁嚅道:“我覺得皇上也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壞,我們剛才就聊聊天,皇上言行舉止還是挺尊重的。”
他嗯了聲,“單說話麼?沒有別的?”
“摸了我的手。”她紅著臉說,“可我覺得沒什麼,比起上回的事,摸手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他溫吞地勾了下嘴角,“娘娘這份心胸,實在叫臣欽佩。”
不管他是誇讚還是諷刺,音樓都安然生受了,“我總歸是要進宮的,進了宮這種事免不了,現在犟脖子,以後就不伺候了?廠臣也曾勸過我,今非昔比,畢竟那是皇帝。您說您是草芥子,我何嘗不是齏粉一樣的人呢!”
他的眉頭擰起來,要說和她的肢體接觸他不亞於皇帝,為什麼她不以為然?是沒有芥蒂?抑或是因為在她眼裡他就不是男人?他嘆了口氣,“娘娘能看得開,對自己有益處。臣儘快把手上的事交代妥當,好早些啟程南下。免得耽擱久了,上頭突然生變,近在咫尺沒有推搪的藉口。”
他這會兒倒不著急把她送進宮了,這麼說來他這人也不是那麼唯利是圖。她扯了扯嘴角,“只是皇上有口諭,不叫我停留那麼長時候,恐怕屆時還要勞煩廠臣指派人先送我回京。”
他抬眼看她,略一頓才道:“不礙的,南下自有隨行的人,什麼時候旨意到了,娘娘要回宮也不難。”
談話似乎進了死衚衕,再也進行不下去了。兩個人相對而立,起先像鬥雞,這會兒各自蔫蔫的,精氣神都散了。隔了好一會兒才聽他長長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