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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三五天不在話下。”轉回身對音樓笑道,“督主說了,請娘娘回去給老太傅帶個好兒,督主得了閒再上門拜會。”

音樓點頭應了,放下了轎簾。四個番子抬杆兒上肩,練武的人腳程快,沒消多久就到了南宋御街。停轎得挑僻靜的地兒,音樓下了轎,容奇囑咐幾句就帶人離開了。

又站在老家的路上,熟悉的市口熟悉的巷子,是她魂牽夢縈的地方。幽幽的石板長街,每一步都滿載回憶。音樓興匆匆帶彤雲上臺階,指著那彎彎曲曲的小徑道:“江南的青石路和北京的衚衕不一樣,江南的更婉約細緻些。我最喜歡下雨天,雨水一衝,石板路上能倒映出人影來。”縱了幾步到門樓下,再朝前一比劃,不遠處有對石獅的宅子就是她的家。

她幾乎沒有再想別的,很快邁進了高高的門檻。門上管家迎上來,仔細看來兩眼,訝然叫了聲“二姑娘”。

“林叔,”她笑起來,“我回來了!家裡人呢?老爺呢?”

林管家這才回過了神,忙命人接她帶回來的食盒,吩咐小廝進去通傳,自己堆著笑過來行了一禮,“我還當眼花了,以為哪家娘子走錯了門,萬萬沒想到是您!”邊說邊往屋裡引,“二姑娘一路上辛苦了,這是從京城回來?”說著回頭朝門上看,“您不是進宮做娘娘了嗎,怎麼帶著個丫頭就回來了?”

音樓被他問得不知怎麼回話才好,彷彿應該衣錦還鄉的,單她和彤雲兩個人有點像逃難,難免叫他瞧不上。

下人綿裡藏針她倒不甚介意,要緊的是她爹,她隨口敷衍著:“皇上都龍御歸天了,哪裡還有娘娘可做!”

林管家哦了聲,不說話了。對掖著袖子踱出門,站在廊下吩咐人搬院裡的盆栽,把她們幹晾在堂屋裡,連個上茶的人都沒有。彤雲看了她主子一眼,她眼觀鼻鼻觀心坐著,遭慣了冷遇的人,似乎對一切逆來順受。自己是個暴脾氣,這麼無禮的態度比京裡放閻王債的還要討厭,她低頭道:“您瞧見了嗎?一個做奴才的就這麼對主子?步太傅真好規矩,官兒不做了,連下人都調理不好,長了這麼對勢利眼!”

她讓她別說話,因為隔窗看見父親來了。

步馭魯是讀書人出身,舉手投足自有股子文人的傲氣。穿一身月白直裰,頭上戴四方平定巾,容長臉兒,長相倒很文質,但是眉毛疏淡,顯得不夠沉穩,這種面相的人,性情十有八/九飄忽不定。

音樓是剪不斷的骨肉親情,見了父親早就熱淚盈眶了,跪在步太傅跟前只管磕頭,“女兒離家三月,日夜惦念父親,今兒看見父親身子骨健朗,心裡才算安穩了。”

她伏在地上看不到她父親的神情,良久才聽見他長嘆了一聲,“我原指望你光耀門楣,沒想到是這樣結局。你是怎麼回來的?到底宮裡封了才人,有正正經經的詔書,論理不該發回鄉里……莫不是逃宮麼?這可是株連滿門的罪過,要果真如此,什麼都別說了,跟我上縣衙領罪去吧!”

音樓一時沒轉過彎來,她本以為父女重逢,總有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要說。父親心疼女兒的境遇,至少問問是怎麼逃脫了殉葬,又是怎麼長途跋涉回到杭州的,沒想到兜頭一盆冷水澆上來,怕她連累家裡,要把她送進縣衙撇清關係。

她有些傷心,但還是強打起了精神,不過也不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了,懂得保留三分,也探探父親的口風,只道:“當今聖上聖明,念在您教過他課業的份上赦免了我。這趟朝廷裡有人南下辦差,就發恩旨準我回來了。”

發恩旨,這是什麼樣的恩旨?步太傅滿心鬱結,唯難表述。今上的確曾在他門下,不過這位天子為王時並不受重視,他也沒怎麼看顧過他。就是因為交集得不多,所以名頭上施恩,暗地裡斷送步家的前程吧!女兒嫁出去了,哪裡還有接回來的道理?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就算休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