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北疆時，離半年之約，尚有三日。

小樹與青兒抱著平安，去分店的老闆家住了，朱可可只說想一個人先走走，便獨自在大街上溜達。

她又來到上次與司馬恪共度三日的客棧，抬頭看去，這個客棧竟然裝飾一新，店內人來人往，異常熱鬧。

她正要跨進去，一個溫淡的聲音從身後叫住她，“朱姑娘。”

朱可可轉頭看過去，有點驚奇地看見了劉溫。

他依舊是從前的模樣，可在現在的朱可可眼中，卻沒有了一點小哇的神韻，或者是，劉溫與小哇，終於分開相處了。

他只是她的一個故人，如此而已。

“劉公子。”她朝他笑了笑，和善而婉轉。

劉溫看得一怔，不知為何，他覺得面前這個女子有了太多的不同。

也許，歲月，終究是侵人的。

它綿裡藏針，終於將那個張揚跋扈的小姑娘，磨練成如今的內斂，想拋光後的珠寶，燦人眼目。

“朱姑娘，可有時間一敘？”劉溫也回以一笑，淡淡問。

朱可可點頭，“這麼久不見，真的需要好好聊聊了，你最近可好？”

“不錯。”劉溫說著，伸臂一引，將她帶到了客棧旁邊的一家乾淨的茶寮裡。

他們叫了一個雅間，叫了一壺茶和些許點心後，便讓店小二出去了。

茶寮的簾子被放了下來。

朱可可托腮，坐在劉溫對面，臉卻側向窗外，靜靜地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心境果然是平和的，見到從前喜歡過的人，竟沒有一絲漣漪，便好像，你在路上遇見小學時暗戀過的班長，如此的欣喜，但已然無痕。

“我是為攝政王而來的。”這是劉溫的第一句話。

朱可可扭過頭，看著他。

“他知道你沒有去上海，但也從未找過你，只因為——這便是你的決定。你已經決定回到司馬恪身邊了，是嗎？”劉溫輕聲問。

“嗯。”朱可可本不想傷蕭寒，所以扯了一個上海，讓大家相忘於江湖，可沒想到，蕭寒心中，其實比什麼都清楚。

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了，並且選擇了成全。

“攝政王讓我轉告你，他曾說過，如有朝一日找到上海，便會向你提親，這個承諾，永遠有效。”劉溫繼續道。

朱可可怔了怔，然後心平氣和地說，“沒有上海。”

“沒有？”

“那個地方，並不在這個世界上。便是我，也回不去了，他又怎會找到？”既然已經放手，那就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就讓雙方都灑脫一點，相信前方，還會有另一個屬於你的人，站在路邊，正在翹首盼望著你，眉梢蘊喜，唇角帶笑。

“只有有心，大概就能找到吧。不過，那已經是攝政王自己的事情了。”劉溫說著，起身彈了彈衣襬，低頭道，“去吧，他在等你。”

“他？”朱可可一愕。

“旁邊這間客棧，在半月前便被一個神秘人買了下來，你認為，誰會在這個邊遠的地方，花重金買下一個不怎麼豪華的客棧，還用心裝修？”劉溫朝她微笑道，“你還猜不到他是誰嗎？”

朱可可目瞪口呆，心中狂喜驚疑，各種感情夾雜在一起，一時半刻，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

“攝政王還請我向朱姑娘轉告最後一句話，除非有朝一日能在上海相聚，否則，從此海角天涯，再無會期，如果有一天，姑娘的心很痛，那便是他死了——他說，你一定會比他活得長，所以心痛的人肯定是你。”說完，劉溫禮貌優雅地朝她行了一禮，折身朝後走去。

“那你呢？你有什麼打算？”身後，朱可可衝著他喊道。

劉溫的腳步一頓，隨即淡淡道，“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