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可可仰起頭，看著這間比‘連雲寨’好不了多少的大帳，眨眨眼，隨即笑笑，大步走到裡面去。

蕭寒正與寨裡的幾個元老商量著對策呢，見到朱可可進來，那些人很有眼力見地對望了幾眼，隨即各自找了理由告退。

蕭寒也不留，等帳子裡的人走得只剩下他們兩人了，蕭寒站起身，笑著看她，“怎麼不多睡一會？”

這很平常的一句問候，聽到那些還未走遠的人耳中，卻曖昧至極。

他們……剛才……果然……

唉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我聽說了外面的事情。”朱可可徑直走到虎皮鋪著的軟榻上，那床榻很寬很大，蕭寒雖然高大，卻不能將它坐滿。朱可可自發地將他往旁邊推了推，口中嘟囔著，“哎，讓一讓，擠一擠。讓我也坐一下。”

蕭寒怔了怔，隨即往旁邊挪了一下。

朱可可一屁股癱坐在他旁邊。

“哎，我問你一件事。”她不客氣地問。

蕭寒扭頭看她，“嗯？”

神色淡淡，沒有一點大敵壓境的緊迫感。

“司馬恪是為了我，才要攻打這裡的吧？”她筆直地看著他，眸色黑白分明，乾淨澄澈。

“嗯。”蕭寒直認不諱，“你不用擔心。這是男人的事情。”

“我不擔心。”朱可可搖著頭——那軟塌很高，她坐得靠後一些，腳便半懸在空中，可以晃晃蕩蕩。紅色的繡花鞋，也在眼前晃晃蕩蕩，花著人的眼——她看著自己的腳尖，說：“可我不希望你們打起來，怎麼辦？”

“你擔心我？”蕭寒心中一暖，不動聲色地問。

即便知道，那是蠱毒的緣故，可還是值得欣慰的。

“不止擔心你，也擔心他。”朱可可抬起頭，也不晃腳了，腰桿筆直，很坦然地瞧著他問，“我想，我當不了海倫，看不得別的男人為了我打戰。我也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禍水。而且，也是最最重要的原因——”

“海倫是誰？”蕭寒敏銳地問。

“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有兩個國家為了爭奪她打戰，就是特洛伊戰爭——”朱可可頓了頓，又低下頭去，“我剛才在外面想了很久，既不希望你贏，也不希望他贏。”

“為什麼？”蕭寒眸光微閃。

“因為——”朱可可咬唇，大聲回答道，“因為，我兩個都喜歡，而且，都是很喜歡很喜歡！我搞不清楚，喜歡你們哪個多一點，怎麼辦？”

正文　（一百八十）放手（1）

“因為，我兩個都喜歡，而且，都是很喜歡很喜歡！我搞不清楚，喜歡你們哪個多一點，怎麼辦？”

她這樣突兀得說出來，坦白得可愛。

蕭寒也不做聲，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望了很久很久。

帳內只有風聲呼啦啦地吹過，吹得朱可可手足有點發涼，心裡終於有了怯意。

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對未婚夫說自己心裡有兩個男人。

可就在剛才，在那些小嘍囉告訴她，司馬恪為了她領兵圍了山頭時，她突然想起那天司馬恪赤手握住蕭寒的劍，望著她的眼神。

那麼深那麼深的眼神，那麼複雜那麼複雜的目光。

看得她心都疼了。

以她的立場，應該是希望蕭寒贏的，可心底卻並不十分把握。

所以，去找蕭寒的那一路上，她將這個問題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

後來，終於得到一個驚世駭俗的結論：她，朱可可，是個一隻腳踏兩隻船的混蛋！

她竟然兩個都喜歡得不得了。

對於蕭寒，是一種本能的被吸引，就好像中毒一樣，飛蛾撲火般喜歡著。

對於司馬恪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