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斌給人不可一世的感覺卻不會發生改變。
看見我們走來,司徒景斌的眼眸裡總算有了一絲淡淡的禮節性的微笑,“昭仁郡主,別來無恙?”
“豈敢豈敢,”我失笑道,“翊兒給皇上請安。”
“郡主不必多禮。”司徒景斌雙手把握扶起,安頓到主位上。
“宇文將軍,秋相?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看來朕這次可真是娶到寶了,竟動用了皇國這麼大的陣仗。”司徒景斌嘴上雖然很戲虐地打趣,但還是十分恭敬地請了他們入席。
不同於司徒景斌難得的好脾氣,秋未煬伸了伸懶腰,細長的丹鳳眼微微地眯起,斜靠在椅邊,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司徒景斌,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
宇文昊見秋未煬不買司徒景斌的賬,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打打圓場,“風皇陛下。您也別介意,秋相他素來就是這個性格。”
司徒景斌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眾人互相都寒暄了一遍,方才開席。
“關於昭仁郡主與朕的婚事……”司徒景斌瞥了一眼秋未煬,見秋未煬好似睡著了,便又繼續說了下去,“朕想明天就派人把郡主接回風都。各位送親使,明天也就起程回國吧。”
半寐著的秋未煬聽到了這一句忽然睜開了眼,冷冷地笑著。黑暗之下,這笑容不復以往的高貴邪美,反而有些猙獰,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風皇的好意,臣心領了。只是臣是皇上親自指派的司儀,婚禮沒有結束,臣焉有獨自回國之禮?”
司徒景斌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卻始終找不出一絲理由來反駁,礙於面子又不好發脾氣。
這就是文臣於武將截然不同之處。文臣有理要先佔三分理,無理也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何況眼前站著的這個秋未煬還是個文臣中的極品。在我印象中,好像還沒有人能在嘴上功夫上佔到秋未煬的一點便宜。在這一點上,司徒景斌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好吧。”司徒景斌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坐在一邊的申謹玄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躬身請示司徒景斌歌舞是否可以開始了。
司徒景斌微微的點了點頭。申謹玄隨即擊掌三下,只見立刻便有無數的歌伎自屏風後面碎步而出,皆是身著霓裳羽衣,手持鳳帶舞袖,信步款款,盈盈而來,如仙子一般。音樂的聲音也隨著歌女們的舞步,翩翩而起,音色雅緻而有韻。沉醉其中,不知方物。
一曲閉,我不由得撫掌叫好。這樣的音樂,的確不是皇國善樂司的那幫膿胞們可以彈奏出的。琴音寧靜如一潭清泉,泠洌而沒有世俗的紛紛擾擾,儼然與世無爭。可見這位琴師的琴技並不一般。這樣的樂曲,我是沒有辦法彈奏的。不為什麼,只因為我是個俗人,在我的心中存放了太多太多不堪的東西,這其中有野心,也有慾望。我的心已然做不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境由心生,琴聲亦然。心不靜,則琴聲必然起紛爭。
“朕昔日在郯城下曾有幸聆聽昭仁郡主撫琴一曲,至今難忘。不知今日能否請郡主賞光,再扶一曲。”司徒景斌難得今日從頭到尾都收斂著他那股子傲氣,溫文有禮地說。
我含笑著站起身,說道,“皇上今日請來的科室高人,翊兒自嘆弗如。翊兒的那點琴技還是不要在高人面前班門弄斧的為妙。不過,翊兒卻願意為皇上歌一曲。”
“妙。”司徒景斌贊同道。
“郡主請儘管放歌,在下的琴聲會盡力跟上郡主的。”屏風後的樂師對我說道。
“那就有勞了。”我略施一禮,便緩緩地唱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