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沒關係,這種人,來多了,沒意思,自然又會去找其它的人,他敢怎麼樣?」
「與這個陰影一起生存?也必須這樣了,走的時候,我說除非功課不及格,否則是沒有理由回去的,現在也不回去!」她說。
「也好,訓練訓練你,當事情過去之後,你會覺得好笑。」我儘量安慰她。
她仰起頭來,面孔驕傲而蒼白,她說;「我對你們這地方,真是灰心,早知道去臺北了。」
我有點慚愧,是的,臺北的確要比這要安全,舒服,是念書的好環境,但是玫瑰如果去了臺北,根本學不上中文,她懂直接的中文,她要學從英語翻譯過來的英文。
從此之後玫瑰對我與德明疏遠了。一個天真的孩子,心裡一有陰影,那陰影就一輩子在那裡,難以磨滅。她對香港人沒有好印象,也難怪她。
我也見過那個阿飛幾次,總是眼神很毒的跟在她的身後,我實在擔心。幸虧學校與她家的距離近,我常常有意無意間的陪她走路放學,陪她到家門。
她常常拒絕,說情願一個人走路,怕連累我。
我說:「這是什麼話?」
「他會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對你有所行動。」
「那更好,請他坐牢去。」
「不不,你們這裡,坐牢也坐不久,真的把他抓去坐牢了,放了出來,怕他索性殺人放火。」她居然還擠得出一絲笑,看在我心裡,有如刀割一般。
把這件事告訴德明瞭,德明毛躁,馬上要跟阿飛拼命去。
「值得呀?」我說:「你我是大學生!況且又不夠他來的。」
「那怎麼辦?任憑玫瑰給他嚇成這樣?」德明問。
我沒有說出來。其實這也是給玫瑰的一個好教訓,她年紀輕,不懂事,又招搖得很,把全校的男孩子引得神魂顛倒的,女孩子們則早已經對她牙癢癢了,如今得了一個教訓,也好讓她怕一怕,知道做人鋒芒太露,會引起不良效果,以後收斂一點,無論如何是有益的。
這個阿飛,無論如何,不會生太多的事吧?
他只不過眼看一塊可以到嘴的肥肉,巴巴的飛了,心有不甘而已。除了這樣,也沒有其它的了,過一陣子,淡了下來,自然沒事。
說也奇怪,這件事沒發生之前,玫瑰天天嚷著要回家,奇貨可居似的,現在硬逼一逼,她反而不出聲了,這個女孩子,由此可知,真的是吃軟不吃硬。
我不由得想起照片中那個男孩子來,是什麼人呢?福氣這麼好,也不過是開了一隻貝殼店罷了,就叫玫瑰這麼為他死心塌地,不顧千限迢迢的跑來爭口氣,讀好了中文,就是為了他一句話:「你中文不好,我不與你說話。」於是玫瑰就咬牙要做一個中文學士。
這麼要爭氣的女孩子,也的確算少有的了,我不禁暗暗有點服貼起來。老實
說:如果天天有個阿飛在我身後跟進跟出,我也覺得煩,怕不怕還是其次,煩真是無法忍受的。
然而這件事玫瑰本人也得負責,怎麼阿飛左不跟,右不跟,偏偏跟她呢?學校裡這麼多的女孩子,還沒聽過有這種事發生,一則是她的運氣不太好,二則恐怕她也逗過這個人吧?
到現在為止,我對玫瑰的性格,可謂瞭解得相當清楚了。
當然玫瑰也這麼「勾引」我來著,後來知道我不是傻子,我只是對她容忍,她也就興致索然的罷手了,索性把我當一個朋友,我也不說什麼。
如今她碰到一個沒受過教育的人,甩掉他恐怕還需一段時日,慢慢終於要沒事的,但也令她飽受驚嚇。也幸虧這個阿飛沒受過什麼教育,做壞事也做得不徹底,否則的話,假以時日,久了更難辦。
玫瑰沮喪的說:「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