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心這番話用兩個字就能準確形容:粗俗! 但對於這種矯揉造作、暗藏機鋒的場面,粗俗恰好是可以用來破局的。 反正她已經把醜話挑明瞭,如果她們真打算較真,那才是真正的自降身價。 沒了格局。 孔心棠掃視一圈,發現往日裡在她跟前趾高氣揚的二夫人和三夫人這會兒臉都黑了,忍不住低頭悶笑。 但很快,她收住了情緒。 “打秋風?鄉下丫頭果然沒禮貌,居然這麼大言不慚。” “既然知道心棠只是孔家的養女,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做吧,非要留下來自討沒趣,最後丟臉的可是你。” 三夫人言語譏誚,是孔家這位兒媳婦中最會陰陽人的一個。 這番話,放在任何女子身上,都很容易面紅耳赤,覺得自尊心受傷。 然而姜明心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沒有臉紅,反而還坦蕩地笑了起來。 “對不住,我是從鄉下來的,從小就愚笨,聽不出好賴話。” “不過說實在的,你們這高門大院我是真不習慣,規矩多,矯情!要不是心棠邀請我來,我還不想來呢。”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 三夫人一拳打到棉花上,還被暗諷矯情,心裡實在是氣不過。 然而孔老夫人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讓她噤若寒蟬,乖乖閉上了嘴。 她目光掃視,又把姜明心打量了一番。 這可不是個普通的鄉下丫頭。 她能把好賭的親生父親送進監獄,舉報盜墓賊,贏得邢家另眼相看,這心智和智謀絕非常人能比。 她剛才顯然是聽出了弦外之音,所以才故作粗鄙,給孔心棠出氣的。 畢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妮子,可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你這孩子真是會說笑,哪有人把打秋風這種事放在嘴上說的。不過你來咱們孔家,我是非常歡迎的。” “只是孔家也並不想你想的那麼好,是什麼不得了的高門大戶,只是世代都有幾個學識淵博的讀書人,所以小有名氣罷了。” 孔老夫人這席話無疑太凡爾賽了。 姜明心雖然不吃這套,但也沒有反駁。 她選擇了順坡下驢,面露了然:“這樣啊,那也挺厲害的,搞學問的都很厲害,是我應該學習的榜樣。” “就是您幾位媳婦說話太彎彎繞繞了,原來貴婦人說話都是這樣式的?” 孔老夫人淺笑:“也不盡然。” “既然心棠邀請你來了,就隨她在院子裡逛逛吧。孔家別的不多,就是破爛的舊東西多,應該不是你這種小姑娘喜歡的。” 哪曉得姜明心眸色一亮,笑彎了眉毛。 “您真是太客氣了,甭管看不看得懂,先看看唄。” 說完,她便挽著孔心棠的胳膊退了出去。 三夫人與二夫人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母親,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孔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們的心思,但也並未阻攔,閉上眼擺了擺手:“我累了要去休息,你們去可以,但千萬不要怠慢了客人。” 姜明心既然有本事進國安局。 想必也不會被她這兩個媳婦兒輕易欺負了去。 家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熱鬧熱鬧也好。 這邊廂,姜明心已經挽著孔心棠邁進了二進的院子。 “喲,這中庭還挺寬敞的!” 孔府在京市的這座四合院是明代一位後人主持修建的。 規格大,做工好,用料名貴,不僅是四進四出的豪宅格局,還帶了一個佔地兩百多平米的後花園。 一般女眷上門,孔家幾位夫人都會帶著她們去後花園喝茶、賞花,拉拉家常。 所以孔心棠這次也先帶著姜明心去了花園。 但因為時節原因,此時園子裡只有幾株紅梅還在傲雪綻放,著實沒什麼可看的。 略微走了一圈,她便要帶著姜明心穿過垂花門,去她自己的房間。 孔二夫人卻在這時叫喚了起來:“哎呀,我的珍珠耳環怎麼不見了?” 姜明心和孔心棠停下了腳步。 回頭望去,就見孔二夫人焦急地摸著右耳垂,正在低頭尋找著什麼。 三夫人也趕緊幫著她一起找。 “是二哥送給你的純金明代珍珠耳環嗎?這麼貴重的東西,可不能丟了啊。” 說著,目光怪異地在姜明心臉上掃過。 雖然沒說話,但那懷疑的眼神已然說明了一切。 姜明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