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爺也是個好人,能成人之美。況且,王爺也很不樂意大婚不是嗎?”兩人聊了許久,門外宮女問安,惜鳶忙將無憂的蓋頭蓋好,起身上前。有腳步聲轉入內殿,只聽惜鳶道:“奴婢參見王爺。”大概是莫歌夜點了點頭或是揮了揮手,惜鳶慢慢退下去了。門又被關上,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寂靜無聲,只有一個腳步聲,慢慢向自己靠近。無憂在紅帕下,低垂著頭,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她定定神,全神貫注聽著那個腳步聲,緊張得手心冒汗。感覺他已靠近,無憂深吸一口氣,死死閉上眼,昨夜盤旋在腦海的話已經在喉嚨裡呼之欲出。忽的門外一片喧鬧,宮女們七嘴八舌的道:“安凝郡主,你不能進去呀。”下一刻,門就被推開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一群人湧了進來。無憂一顆心先微微著了地,只聽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喊道:“夜哥哥。”聲音如黃鶯鳴唱,清婉靈動,語氣裡透著急促,但那聲呼喚,卻是包含了太多柔情。無憂暗歎:這個王爺惹了不少風流債吧。先是那個高傲的太子妃,現在又是這個安凝郡主。這個郡主不會上來呼自己的巴掌吧?安凝郡主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夜哥哥,你真的要成親了嗎?”莫歌夜的聲音很是輕柔,甚至有些寵溺,完全不是那個自己在大殿裡聽到的毫無溫度的聲音:“嗯……依依,你怎麼來了?趕了好幾天路了吧,到母后那兒去好好歇歇。”郡主忽的哭了一聲,抽泣著道:“夜哥哥,你能不能別成親?”莫歌夜走了幾步,想是靠近郡主,替她擦眼淚。他溫和的道:“別胡鬧,依依可不是小孩子了。”郡主頓了好一會兒,聲音惹人憐惜的道:“那,我以後還可以進宮找夜哥哥嗎?”莫歌夜道:“當然可以。”郡主驚喜道:“真的?那她會不會阻止我,不讓我見你?”“不會。”“那你還會和從前一樣待依依好嗎?”“會。”“你不會不理我?”“嗯。”……無憂默默聽著,心內想道:聽這個女子之言,心思純淨清明,倒是難得。這女子暗自不知已經掉了多少眼淚,情至深處,令人嘆息。靜了一會兒,郡主才委委屈屈的道:“那……夜哥哥,我走了。”莫歌夜道:“快去吧。”無憂聽見有腳步聲猶猶豫豫的開始往門外走,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無憂急得在心底拼命的喊:別走,都別走啊,你們倒是把他一塊兒帶走啊!可門又被關上,屋子又恢復了安靜。
良久,屋內無半絲動靜,靜得只聽見紅燭燃燒的聲音。無憂等了會兒,見還是沒動靜,暗自道:莫歌夜走了?肯定走了吧,謝天謝地,真是天隨我願。無憂心裡一喜,唇角帶笑,一把將蓋頭扯開,抬起眼時,卻嚇得差點尖叫失聲。莫歌夜站在不遠處,正冷冰冰的盯著她!無憂驚得愣愣望著他,腦中空白。他一襲錦緞紅袍,如寂靜在暮色中的一株紅楓,一動不動立在那裡。金冠束髮,氣宇軒昂,面如美玉,目似星辰。只是那目光,淡漠而冰冷得不帶情緒。這樣的目光,反讓無憂舒了口氣:看來,方才的郡主,是他中意之人,他對自己是不屑一顧的,自己成功的機會增多了。
莫歌夜面色清冷無波,寂如深夜寒水,淡淡的望著無憂,一語不發。無憂回神,暗吸一口氣,輕輕向前跪倒,不緊不慢的說道:“王爺,奴婢知道,王爺是不願娶奴婢的,那就求王爺放過奴婢吧。奴婢是鄉間野民,若為王妃,實在是玷汙了王爺。”莫歌夜不說話,只是目光平靜的審視著無憂,那樣的目光,那樣的沉默,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害怕。良久,他終於開口道:“老十關禁閉,難道為的是你?你求我放過你,為的是他?”惜鳶未問出口的話,終究被他問了。他的聲音,沒有方才與安凝郡主說話的半絲溫和,那麼淡漠,淡漠到無憂分不清他是喜是怒。無憂一時不敢回答,答與不答,似乎都不對。無憂默了一會兒,只是可憐兮兮的道:“奴婢只求王爺放過奴婢,奴婢自小被父親拋棄,母親很早也鬱鬱而終,奴婢在這世上只有師父一個親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