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不安的時候,真正令人不安的事情發生了。
清冷的季節,南宮世家的園中並不顯清冷,蒼松翠柏,倒也是生意盎然。就在這綠樹枯枝掩映的亭中,卻滿是與這綠色並不相稱的紅色,血的紅色。
殷悠知道離夜不喜歡沒事到處亂走,雖然他也許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但是基本上這種時候很少。
殷悠想,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那麼喜歡沒事就拖他出來。
其實很少有人發現,一般情況下,對於他的朋友和親人,離夜的脾氣可以說是好到沒脾氣,一般性的要求都不會拒絕。但是對著那張漠然的臉,那雙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真想有什麼要求,估計要說出來也是很要勇氣的事。
但是,今天殷悠看著亭中的景象,卻在想今天要是沒硬拖活拉離夜到這兒來就好了。
亭中的血跡已經乾涸了,仔細看來,這亭中竟沒有一處無血跡,竟讓人有一種下了一場血雨的感覺,豔紅中透著一股妖異。而這些的彙集出,一人坐在亭子的美人靠上,微傾斜著身子,看衣著,該是南宮世家的侍女,只是渾身是傷,衣物亦是破爛不堪。
然而這卻並不是最讓人吃驚的。
最令人吃驚的是,這具屍體竟然沒有頭。
離夜與殷悠交換了一下眼色。看來,因為這亭子地處比較偏僻,他們兩人今天又來得比較早,下人應該還沒有來得及來這兒打掃。所以,他們兩該是最早發現屍體的人。
殷悠轉身離去。出了這樣的事,該是去通知主人才是。
對於殷悠的離去,離夜看也不看,而是一直出身地望著那便地的血跡。兩人竟是說不出的默契。
南宮澈很快便趕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司徒清傲和他們路上遇見的璟燚。
幾人見到那詭異的情景具是一驚。
南宮家現在可說是極為特殊的時期,此事亦不可張揚,南宮澈叫了幾個手下來先將屍體處理了,也叫來了官府的人。
殷悠與離夜見主人已到了,也不多做停留,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你覺得怎樣?”殷悠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看著坐在窗邊像是在發呆的人問道,“我就不相信,我去叫南宮澈他們的時候,你就那麼老實地站在那什麼也沒做。”
“感覺好像被擺了一道。”離夜依舊維持著發呆的姿勢沒變,淡淡地說道。
“啊?”雖然依舊是平靜無波的話語,殷悠依然敏銳地感覺到了那人似乎刻意壓抑著什麼。
“身體上的傷口與頸部的切口都是同一種利器所傷,切口平整光滑,下手幹淨利落,而且,身上的傷口莫不是恰到好處地切在人身上最令人感到疼痛或是疼痛罪難耐的地方。”離夜轉過身來,慵懶地靠在窗框上,“看來該是被生生折磨至死的。”平靜的話,彷彿敘述著無關緊要的事。
“聽說死去的是南宮澈書房的小侍女,平時為人還不錯,性子也還溫和,應該沒什麼仇家。”殷悠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也就是不是那個侍女的問題了。”
“嗯,”殷悠點了點頭,笑得有些苦澀,“不過,這樣問題似乎更復雜了。”
有人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件事雖然南宮世家刻意封鎖了訊息,但是對於南宮世家內部的人,要完全瞞住也實在不易。所以,雖然親眼見到那場面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這幾日,私下裡悄悄討論這件事的人卻也不在少數。
官府的人調查了幾日,都沒什麼收穫,與這侍女有關的人都調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注意的東西。
想來,官府的人也認為這事可能本身與那個侍女沒什麼關係,所以找了個下午,把這些最近在南宮世家做客的人都聚集到了南宮家的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