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大口,終於耐不住肚子咕咕叫得厲害,循著香味找了過去。不過走了幾步,就見雜草下面掩著兩個白蘿蔔。小和尚蹲下身子撥開亂草,又抻著脖子來回看了看,好奇道:“先前怎麼沒看見呢?這兒又沒有蘿蔔地,該不會是附近人家落下的吧?”
附近只有一戶人家,正是他先前沒捨得化齋的那戶。小和尚將兩個蘿蔔撿起來拍了拍泥土,狠狠嚥了咽口水,往那戶人家去。
已經脫離人身的阿秀見到這一情形,真是要被他氣得吐血。她辛辛苦苦挖來兩個蘿蔔放在這兒,又弄出香氣來,就是引得他來,送給他吃的,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蠢!
氣急之下,阿秀以人之聲喚道:“紀修!”
跑出幾步的小和尚頓住身形,轉了兩圈,沒見到一個人影。他問道:“哪位女施主在喚貧僧?”
阿秀飄了過去,逗他道:“我是專管蘿蔔的小仙,你不是餓了麼,本仙子專程變了兩個給你墊肚子啊,你還嫌棄不成?”
“蘿蔔小仙?”紀修看著手裡的兩個蘿蔔,一臉的不可置信,“敢問仙子有何法號?”
阿秀哧哧地笑,等笑夠了,繼續用人聲回道:“本仙子的法號豈可告訴你一介凡人?”
“哦,是貧僧唐突了,謝過仙子贈飯之恩。”紀修雙手合十見了個禮,好生謝過後,也不再客氣,便笑眯眯地盤腿坐在田埂上吃起來。他咀嚼的時候,兩頰鼓鼓的,像個軟軟的小包子,阿秀蹲在旁邊,真想戳一戳。
不多時,一個蘿蔔就被消滅乾淨了,紀修滿意地喟嘆一聲,將要咬另外一個時,阿秀又道:“慢著。”
紀修茫茫然,“仙子還有何事?”
阿秀逗他道:“這個蘿蔔是本仙子的託身,你可不能吃,必須得好生收著。”
“啊,仙子你在這裡面?”紀修將那個蘿蔔舉到月色下,仔細端詳,少頃,他笑道:“仙子,你不會長得和這個蘿蔔一樣白白胖胖的?”
“……”
紀修細心地將那個蘿蔔上沾著的塵土吹去,好生揣進袖中,道:“仙子,等到了溪邊我再給你洗洗乾淨。”過了一會兒,他面帶困難地撓頭道:“哎,男女有別,這不會冒犯仙子你吧?”
阿秀無語,不禁反問道:“紀修,你是清修的和尚嗎?”
“是啊,我自小跟在師父身邊長大,這還是我第一次下山呢。”小和尚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繼續往破廟去。
阿秀飄在他旁邊,“那你從哪兒學會調戲姑娘的?”
“調戲姑娘?我有嗎?”
“怎麼沒有?”
“……”紀修雙手攏在袖中,想了一會兒,認真請教道:“仙子,難道我剛才說你白白胖胖就是調戲?”
阿秀翻了個白眼,徹底無語。
一人一鬼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破廟去,待快到了,阿秀惡狠狠地嚇唬他道:“本仙子行蹤定不能對人言,你千萬記得不能洩露一絲一毫,若是告訴了他人,我絕不饒你!”
紀修點頭,“仙子於我有一飯之恩,我自然明白。”說罷,他又正色對著聲音來源處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阿秀淺笑,這真是個單純好騙的人!
紀修揣著一個蘿蔔進了廟,阿秀本想跟著他進去的,可當她飄過去的時候,甫一捱到廟門,原本安靜的破廟四周突然籠罩出一層薄薄的金光,萬字元咒流轉其間。阿秀心道不妙,連忙閃身往外去,情急之下,她只能躲進旁邊的一處林子裡。
廟中緊接著奔出來一個和尚,阿秀回頭打量了一眼,那個和尚手持錫杖,生的濃眉大眼,相貌堂堂,並不是方才那一行人中的,想來應該是方才紀修他們出去化緣後才過來的。這麼一想,阿秀不由得著急起來:朝雲被她留在廟中,不知現在如何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