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通話記錄裡,一晚上他打了十九個,都是沒打通的,剛撥出去他就摁斷了。
回到北京,他在機場的路上就問她要不要去看夏沐。
她應下來。
以為他也會上來,哪知他說要在樓下等著,不想打擾夏沐。
夏沐倒了兩杯水坐回來,遞一杯給許曼。
接著剛才的話:“誰也不會把誰放心上一輩子,沒實質的感情過不了兩年就淡下來了。”
許曼不吝嗇對她的讚美:“漂亮的女人有,性感的女人也不少,聰明的女人更不缺,可三者合一的,太稀有,你讓任初到哪裡再去偶遇一個?”
說著,她笑笑:“就算有,人家早就找成熟的男人了,也沒任初什麼事。”
夏沐說:“任初還小,再等十年,多了是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追他,那時我們都老了。”
許曼一頓,有些恍然,“也對啊,等我們老了,他們正是人生的黃金年紀,多了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喜歡。”
那個時候她會在哪?
會不會有人不介意她的身世,願意娶她?
夏沐也有片刻的怔神。
年齡是每個女人沒法迴避又不願面對的事情。
就算她們現在還年輕,也不時會想:哎呀,過完年我又老了一歲。
她覺得自己老的更快,別人老一歲,她心裡就能老五歲。
畢業前她租了房子,把自己不想給別人看的私人物品都放在了那裡。
十幾平方的小房子,簡單的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個簡易櫥櫃。
跟紀羨北的公寓,不是沒法比,是不好意思放一起比。
可那個簡陋的小房子,能給她帶來的安全感,遠比豪宅豪車。
把東西搬過去後她在小屋坐了半個下午,她才二十二歲啊,可心裡累的像四十歲一樣,歷盡滄桑。
好幾次她打工受了委屈累到不行,她真想任性一回,不管了,什麼都不管,就跟在紀羨北身邊,就算不能嫁給他,做個情人也會有很多錢。
等理智回來,身體裡有那麼多聲音在喊,夏沐,站起來,得往前走了。
她一路被那麼多無形的東西在逼著往前走。
沒有退路。
再過十年,她就三十二歲了。
那時紀羨北都四十多歲,已經是別人的老公,別的孩子的爸爸。
她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會過上什麼日子,能遇到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會不會嫌棄他不如紀羨北?
甚至有時候她還會想,她跟紀羨北分開時,他會跟她說什麼?
分開後他會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也對她那麼好?
如果有天再見面他們會怎樣?
那麼多糟心的問題,有時候做夢也會夢到。
想到以後,感覺不比現在好多少,還是一大堆糟心事等著她。
喝酒那晚,她一度以為自己不行了,感覺撐不到紀羨北來醫院,特別是到了醫院下車時,她疼的已經絕望,連路都沒法走。
如果前面真要有個東西,她毫不猶豫的就想撞上去。
那種撕心裂肺,死亡也不過如此。
當時任彥東抱著她,她連抓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進搶救室前,她想把遺言跟任彥東說了,讓任彥東代為轉達,免得留下遺憾。那一瞬,腦子裡想到的竟然只有紀羨北。
可是嘴還沒張開,就被護士推了進去。
等從搶救室出來,又活了過來,矯情的心思全部沒了。
“想什麼呢?”許曼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沐懶洋洋的陷在沙發裡,她笑了笑:“在想十年後。”
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