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歌也不禁為手中短劍的削鐵如泥咋舌,看來寧惜醉送她這把短劍絕對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定是極其貴重的兵刃。
情勢緊迫來不及考慮閒事,瞅準抱著手腕彎腰慘叫的敵人,白綺歌毫不猶豫抬腿一腳重重踢在面門上,一聲悶哼後,滿臉鮮血的少年向後倒去。倒在地上抱頭*的少年扭動著,一聲鳥鳴似的哨聲忽地嘹亮發出,不遠處天然形成的溝壑後立刻傳來雜亂腳步聲,聽上去人數絕不低於十個。
倉促間想要叫醒沉睡計程車兵根本來不及,白綺歌咬咬牙衝到營地中央,端起一鍋殘餘湯水嘩啦啦倒向最大且仍在熊熊燃燒的一堆篝火,頓時濃煙滾滾,一線沖天,水火交雜引發燃燒物噼啪作響不絕於耳。
大軍最後部距離此處大約五里左右,空曠平原上升起這麼高的濃煙一定有人看見,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有人意識到糧草部隊出了事帶人趕來,否則憑白綺歌一個人拼死也保護不了這麼多人和東西,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眼看不遠處溝壑裡竄出十餘個人影,抓緊時間四處打量片刻,白綺歌拿過糧草車上放著的一把弓弩,站穩身形,鎮定地閉起一隻眼瞄準方向,機括一鬆,帶著鐵鉤的弩箭嗖地飛出,少頃對面傳來男人痛苦嘶吼。看來那些人為了突襲方便並沒有穿戴重甲,這個發現讓白綺歌大受鼓舞,抓過箭筒裡的箭搭在弓弩上,幾聲破空嘯響,穿透夜色的長箭接二連三命中數個人影,轉眼間十餘人倒了近一半。
這弓弩是遙軍根據白綺歌所繪圖紙改良過的,體積較之以往硬弩小了許多,但威力與使用方便程度均大大提升,就連老弱傷病也可以輕易拉開瞄準,對於體力跟不上腦力和技巧的白綺歌而言無疑是最佳武器。對面敵人見短時間便出現極大傷亡,一時間也不敢快速接近,剩下的五、六個身影橫向拉開距離呈現包圍態勢,各自扛起已死的同伴身軀抵擋弩箭緩慢縮小包圍圈。
繼續耗下去會不會被抓住已經不重要,那些人目標是大營集中堆放的糧草輜重,只要稍微靠近放上一把火,遙軍所有補給就會灰飛煙滅,此次北征必敗。
兵敗,追責,降罪,易宸璟本指著北征霍洛河汗國再立功績進而穩固地位實力,若是敗了,他要如何承擔巨大打擊與遙皇怒火?
白綺歌不敢繼續想下去,遙皇那樣老謀深算、為了天下江山連兒子都不在乎捨棄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易宸璟。事到如今沒有其他辦法,在援軍發現並趕到前她只有用盡一切手段拖延時間,盡最大可能保住糧草。
主意已經,白綺歌丟下弓弩迅速從輜重車上翻出一堆火摺子,一一點燃後朝四周扔去,又舀出驅寒用的烈酒倒進水囊,順著火摺子落地方向緊隨丟擲。被火摺子引燃的點滴星火遇上水囊裡汩汩流出的烈酒瞬間火光暴漲,明亮火光後是被阻隔的敵人,白綺歌依稀聽見異族語言粗魯咆哮,應該是在咒罵她吧。
營地範圍不小,只封鎖住一面顯然阻擋不了太久,稍微商量過後,那五、六個敵人避開著火點從兩側包抄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情勢再次危急。
撿起地上長刀丟去刀鞘,白綺歌深呼吸,雙手握緊沉重刀柄。戰廷和易宸璟只教過她如何用劍,這刀還是第一次拿在手裡,千鈞一髮之際也顧不得太多,只能憑藉身為特種兵的經驗和敏捷反應盡力維持了,能擋一刻是一刻,少些損失,易宸璟就少些危險。
營地外不到一里,陳安向易宸璟覆命後正頂著夜色匆匆往回趕,身邊士兵忽然指著前面失聲驚叫:“火!營地著火了!”
“鬼叫什麼,要嚇死人嗎?營地哪天晚上不點火?”陳安沉下臉罵了一句,抬頭看去不禁也跟著大驚失色——濃密灰煙沖天而起直達天際,磅礴火光顯然不是取暖用的篝火,而是真真正正的大火,位置正在營地邊緣。
“還不快走!”暴喝一聲狠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