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都可以盡情宣洩。或許正因如此,傅楚才會說些連自己都覺得幼稚的氣話,反正寧惜醉懂他心事,會笑著反駁他,但絕不會嘲笑他、怪他。
放下簾帳隔住外面悲涼景象,寧惜醉指了指傅楚手邊瓷瓶:“是不是該服藥了?”
“已經午時了嗎?一天又這麼過去了,再不加快速度早些趕到梁施可不行。”傅楚半是自言自語,扭開瓶塞倒出兩粒藥丸嚥下,青澀猶存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那日他同葉花晚一起出宮趕往昭國,才離開帝都不遠就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殺,兩個人仗著腦子機靈行動敏捷一路躲、一路疾馳,好不容易到了遙國邊境,卻在又一場驚險追殺中雙雙受傷。不幸中的萬幸是,兩個人差點遭毒手時恰巧被路過的寧惜醉和蘇不棄發現並搭救,而後腳踝扭傷的葉花晚留在一處農家養傷,傅楚則在寧惜醉和蘇不棄的保護下繼續往梁施趕去。
逃亡中傅楚受了內傷,柔柔弱弱的少年愈發顯得憔悴,心情卻越來越焦急。
“遙軍三天前就開始攻城了,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阻止,再說五皇子是不是還在遙軍大營尚不清楚,冒冒失失跑去不是送死麼?”寧惜醉開解著傅楚,擰開牛皮酒囊一口口慢飲,“我在昭國境內晃了一個多月,到現在也沒能找到進梁施城的方法,不僅如此,就連放出的信鳥也被射落,可見遙軍封鎖力度有多大,豈能讓你隨隨便便和太子殿下見面?”
傅楚疼得咬牙,嘶嘶吸著涼氣:“可是……總不能就這樣幹看著啊!五皇子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如今白姐姐和殿下被迫分離無法溝通,難免要著了他的算計。我不清楚五皇子具體有什麼打算,但我知道,他絕不會放過殿下和白姐姐——那樣性格扭曲瘋魔的人,一定會狠狠折磨對手後才給予死路。”
寧惜醉沉默片刻,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彈了下傅楚額頭輕道:“傅兄弟還記得離開青冥山時毒醫前輩對你說的話嗎?他要你向太子和白姑娘學習,至於學習什麼,你可瞭解?”
傅楚想了想,茫然搖頭。
“毒醫前輩想讓你學習太子殿下的隱忍取捨,學習白姑娘的冷靜鎮定,就如現在,你本能想出許多更好的解決之法,卻被急躁與慌張擾亂。傅兄弟,試著閉上眼睛深呼吸,放鬆下來。”
傅楚依著寧惜醉引導閉上眼,幾次緩而悠長的深呼吸後再沒了聲音。
“不棄,小心點兒駕車。”寧惜醉撩起簾帳小聲喚蘇不棄,一手指了指靠在座位上的少年,“太累,睡過去了。”
蘇不棄的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放緩速度向遠方望去,語氣寡淡無味:“去了也幫不上忙。”
“啊,這次是真的不能出手,否則只會讓白姑娘更加難做。”沉吟片刻,碧色眼眸裡閃過一絲決絕光芒。寧惜醉放下簾帳以手托腮,似笑非笑的表情裡有著某種莫名堅定:“不棄,如果梁施城破,無論如何你要幫我把白姑娘救出來——我不想再考慮太多,只要她活著就好。”
駕駛馬車的蘇不棄沒有回答,就好像他早猜到結果會是如此一般,平靜得如同擦肩而過的清風。
車輪轆轆滾不過時間流逝,晝夜輪轉、日升月落,戰火瀰漫的昭國土地已經遍染鮮血,城上是傷兵*不斷,城下是斷骨殘肢,雨血交融。
三天,短短的三天而已,宿將對決讓戰況異常慘烈,遙軍四萬人馬損失四成以上,而昭國也沒好到哪裡,一個個曾經並肩衝鋒的戰友都成了冰冷屍骨,靜靜躺在城中白布覆面。一場暴雨迫使戰事中斷,雙方各自收兵休息清點,不絕於耳的慘叫與哭泣飄蕩在陰霾天空之上,催得人心碎欲裂。
混戰中,跟隨易宸璟身側衝鋒陷陣的喬二河“不幸”成了戰俘,鼻青臉腫地被帶到白綺歌面前。
“太子妃……”還未說話,喬二河已經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