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連聲叫人去喊賈赦和張氏,“就說我有急事,叫你大老爺務必在出門前來一趟,快去!”
看著小丫頭半點不著急的應聲出去了,賈母又憤怒起來,這要是翡翠幾個早提著裙子跑去叫人了,哪裡用她催促?嘴裡忍不住罵道:“老大這個黑心的東西,竟是把我身邊兒得用的人全換了,如今夜裡要碗水都要喊破了嗓子,這是看我老婆子不順眼啊!”
屋子裡四下站著的丫鬟、嬤嬤立時跪倒在地,紛紛呼道:“老太太贖罪,奴婢伺候不力,請老太太責罰。”
賈母看了心煩不已,拍桌子怒喝,“你們都給我住口,下去!通通下去!”
下人們也不像以前那幫子副小姐愛撒嬌賣痴哄著主子,聽賈母讓她們下去,竟是頭也沒抬全都退出去了。
賈政一臉痛心的說道:“母親,兒子不孝,這兩日身上不舒坦就沒來請安,沒想到您日子過得如此不如意!待兄長繼承了爵位,這裡便是兄長的府邸了,兄長對兒子多有誤解,怕是……怕是容不下兒子在府裡了,母親不若隨兒子離府另過?”
王夫人眼皮一跳,也去看賈母,就算分家,賈母的私房可也不少呢!
賈母冷哼一聲,“他敢?!父母在、不分家,他若敢欺負咱們母子,我便進宮找太后去告他不孝!我看他還抖不抖得起當家老爺的威風!”
賈赦站在房門口,聽著這話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眼中殺意迸現!
這個該死的史氏,本想讓她安安靜靜的養老,她卻偏要鬧出些事來。想找太后告狀?哼,她這輩子也別想再出賈府的大門了!
賈赦一甩衣襬,大步走了進去,“老太太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賈母板著臉,隨手拿個茶杯就摔在他腳邊,“你說!你弄那麼多銀錢出庫想做什麼?是想捐官還是想買你那些無用的破爛玩意兒?銀子是中公的,你說也不說一聲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賈赦看著腳邊的碎瓷片眯了眯眼,慢慢抬起頭來。賈母被他銳利的目光看的心裡一突,雙手不自禁的攥成了拳,隨即就是惱羞成怒,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竟三番兩次的嚇到她,大兒子是個什麼貨她還不知道?無非就是突然當家做主尾巴翹上了天,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在府裡稱王稱霸,那老太婆教出來的就是個窩囊廢,怎麼可能會像國公爺?!
這麼一想賈母又底氣十足,衝著他厲喝,“你以為不吭聲就行了?你今日若是說不出個名頭來,我舍下一張臉皮不要,上稟族長也不能任你胡作非為!”
“哼!”賈赦走到旁邊坐下,淡淡的掃過賈政夫婦,看向賈母,“賈家欠戶部一筆銀子,欠債還錢,我這就要去戶部銷賬。”
賈母一愣,王夫人嘴快的喊道:“什麼欠債?我掌家這麼久怎麼不知道?”
賈赦瞥了眼賈政,“二弟,自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妻妾的言行你還是多用些心,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莫要讓家中出個長舌婦,日後你的元姐兒可就沒有好名聲了!”
賈政好面子,立刻轉頭怒斥一聲,“兄長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還不快住口?!”
王夫人臉漲得通紅,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賈母也沉了臉,這話明著是不滿弟媳背後告狀,暗著卻是說給她這“夫死不從子”的老婆子聽呢!賈母咬牙瞪著賈赦,“即使是欠款,你動用大筆銀錢也該和大家商量商量,何況這筆銀子是當初接駕用的,老聖人也知道,咱們幾大家族哪家沒點掛在戶部的賬?偏你大驚小怪,你此行一去,可不是把其他欠債的人家都給得罪了?”
“不得罪又如何?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如弟媳王氏的兄長王子騰,他可有想過提攜二弟一二?”
賈赦此話一出,王夫人就有些尷尬,她不是沒求過自家兄長提攜賈政,無奈賈政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