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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頁

直到冷風滅了他的心頭熱,裴衍洲才冷著一張臉站到沈月溪的身旁,生硬地從她的手裡接過孩子。

本已停住哭聲的平安似乎感受到了變化,先是瞪大圓圓的眼眸與自己的阿耶對視了幾許,猛地小拳頭一握,便扯開了喉嚨大哭起來。

裴衍洲盯著兒子哭得通紅的小臉,眉頭擰成川字,冷冷地威懾道:「不許哭。」

狼眼兇狠,目光如炬。

天生敏銳的嬰孩竟當真止住了哭聲,只是將眼淚憋在大眼裡,癟著嘴顫抖著,要有多可憐便有多可憐,倒是應了陳無悔那句「止小兒夜啼」。

「平安還小,你不可兇他。」沈月溪斥責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平安聽到阿孃的聲音,立刻咿咿呀呀地叫起來,向她的阿孃求助。

沈月溪伸手將平安抱了回來,背過身去,輕解羅紗,給小小的嬰孩哺乳。

昏黃燈下,較生養之前更多了一份風韻的女子美不可方物,叫裴衍洲喉結滾動。

他從背後攬住沈月溪的軟腰,再垂眸看向吃得滿足的平安,磨了磨牙,「阿月這般太過辛苦,怎不把他交給乳母?」

「這算什麼辛苦?」沈月溪笑得柔情似水,回眸看了一眼他,「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同將他養育成人,可好?」

裴衍洲對上她的眼眸也只能應出一個「好」字,再低頭看她與她懷中的平安,看著平安肖似他阿孃的長相,目光亦柔和了不少,點了點平安柔嫩的臉龐——只可惜不是女兒,他本還想著抱著與沈月溪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女兒,將他們的女兒寵上天去。

「莫要逗弄小孩兒的臉龐,會留涎水的。」沈月溪笑著打掉他的手指,又想起了一件事,顰著眉道,「話說回來,平安到如今還未取大名,是你這個阿耶失責了。」

裴衍洲反問道:「平安不是他的名嗎?」

「那是我給他取的小名,你總不至於讓他大名也叫這個?」沈月溪橫了他一眼,但是見男子認真的模樣,她又哽了一下,「你……是當真的?」

「平安不是挺好的嗎?」裴衍洲自然不是開玩笑,他的名字都是沈月溪起的,兒子的名字自然也是沈月溪說了算。

「自然不行,你要給我的平安起個最好的名字。」沈月溪帶惱地說道,竟抱著小平安直接上了床榻。

裴衍洲對沈月溪所說的「我的」二字格外敏感,上前就要把孩子抱回搖床,只是他還未碰到平安,便被沈月溪按住了手。

半躺著的女子笑語晏晏:「晚上便讓平安睡我們中間,你呀,在傷好之前,也安分些。」

沈月溪似乎以為中間橫了個嬰孩便能阻擋他一般,半抱著平安對他毫不設防,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裴衍洲盯著睡得安穩的妻兒許久,竟也生出了些許無奈,他的手落在沈月溪的臉上,一點點地下移,終究也只是攬住她們一同入了眠。

最終,裴衍洲給平安娶了個大名為裴久,意為長久平安,沈月溪沒有反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過了年後,孩子的阿耶應是到了落冠之年。

「衍洲可有想過取字?」沈月溪問著。

「衍洲這兩字便好,我喜歡阿月喊我衍洲。」裴衍洲並沒有另外再取字的意思,衍洲二字為沈月溪而生,此生於他唯一,無需再有其他。

元春過後,裴衍洲身上的傷已經痊癒,「越」這個封號不能用之後,他便自封為胤王,領兵三十萬征伐剩餘的兩州。

沈月溪看著那個「胤」字看了許久,沒能忍住臉上的笑意,這暗戳戳的心思倒是比起兒子的大名還要上心些,不過她終究沒有戳破,只在他出徵前,又特意為他求了一枚平安銅錢,盼望著郎君早歸。

龍氣回歸的裴衍洲這一次出征極為順利,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