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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沈月溪被她的手忙腳亂逗樂,展顏一笑,「你慌亂個什麼?」

梨花帶雨的病美人笑開,便是連喜枝這般見慣了沈月溪美貌的人也微微發愣,她的娘子笑開了真好看,可是那眉間化不開的怏怏卻也扎到了她的心,叫她酸澀得又想哭泣,她家娘子這般好,為何就是個命薄的?

「安娘子,我與喜枝好幾日未見,能否……」沈月溪猶豫地看向安蘭。

安蘭自是懂得言下之意,忙笑道:「沈娘子且與喜枝慢慢說體己話,奴便在門口候著。」

屋內只剩主僕二人時,沈月溪又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喜枝,「喜枝,這幾日他們將你安置在哪裡?」

「娘子放心,他們待我是好的,只是如今娘子入了宮,我作為您的貼身侍女須得懂這宮中規矩,故而跟著宮中嬤嬤學了幾日。」喜枝將早已準備好的託辭說出。

沈月溪身中奇毒,她身邊所有的人都被審查了一番,包括喜枝。

喜枝被查了好幾日,最後還是裴衍洲開了口,說既然查不出什麼問題,便放她回沈月溪身邊。她來此之前,被一再叮囑,不許告訴沈娘子中毒之事,以免引起沈娘子的憂思。

想到沈月溪並非得了怪病,而是中了奇毒,喜枝恨不能立刻找出下毒之人將他千刀萬剮!她那麼好、那麼與世無爭的娘子!為什麼要害她家娘子?!

沈月溪除了沈南沖,最信任的便是喜枝,對喜枝的話也不加懷疑,她又問道:「梁家……如今怎樣了?」

喜枝臉色微變,帶著三分真的愾憤:「娘子問梁家作甚?那梁家大郎真不是東西!當年他在阿郎面前發的是什麼毒誓,而今做的是什麼事?那外室——罷了,不提了!我知道娘子心善,惦念著舊情,只是……」

「倒也不是惦念舊情,」沈月溪輕拍著喜枝的手,反過來安撫她,「我只是想拿回我沈家之物,從我的嫁妝到他們將沈家家產變賣的錢財,這一些我都該拿回來……」

沈月溪衝著喜枝淺淺一笑,自從夢見沈南沖以後,她努力掙扎於世的那口氣便洩了,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其實,沈南沖已死,沈家已散,她於這世間並無執念,唯一放不下的人是喜枝。

喜枝跟著她一路從汾東到京城,為了照顧她這個病秧子,二十有六尚未出嫁,她若死了,喜枝又如何是好?

若可以,她想帶著喜枝回汾東,贖回沈家老宅,落葉歸根,叫自己生在何處,死後亦歸於何處。只可惜……沈月溪著實不願回想,裴衍洲帶給自己的壓迫之感。

不過裴衍洲如今為新帝,她想狐假虎威一番,向梁家要回那些本就屬於她的東西,她將這些金銀之物留給喜枝,也叫喜枝一個女子在這世道里能夠安身。

喜枝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那日之後,所有的梁家人皆淪為階下囚,娘子想要拿回來的東西如今卻是在新帝手上。

她小心翼翼道:「娘子是要做皇后的人,那些身外之物……不若贈予聖人?」

沈月溪沒有想到喜枝會這般說,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別人這麼說便也罷了,怎麼喜枝你也這麼說?」

「娘子是不願意嫁?」喜枝自小跟在沈月溪身邊,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若是你不想再嫁,那我們……」

沈月溪看著真動起了逃跑心思的喜枝,可她終究不再是十年前被沈南沖寵得爛漫無邊的小娘子了,連忙捂住喜枝的嘴,顰著眉卻也讓自己擠出慰藉人的笑容,「莫說傻話,只是我久病在床,容顏不在,得聖人眷顧,心有彷徨罷了。」

「娘子才說的是傻話,」喜枝拉下她冰涼的手,試圖將自己的體溫溫熱她的手,朝她笑道,「在喜枝眼中,娘子永遠是最美的。」

沈月溪亦有了笑容:「沒大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