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為率先鋒軍打前陣。」陳無悔站了出來。
底下的人依舊憂心忡忡,意見相左者甚多,然後裴衍洲站起身來睥睨著他們時,眾人便再沒了反對的聲響。
裴衍洲回房時,屋裡的燭火還亮著,他朝著裡間走去,便見到沈月溪在燭火下縫著什麼。
沈月溪見他回來了,忙將手中之物藏在了身後,「郎君回來了……」
裴衍洲慢慢走上前來,看著眼神閃爍的女子,忽地他一個彎身,便奪下了沈月溪的手中之物,那是一件男式的霧山紫長袍,十分寬大。
「快還給我……」沈月溪羞紅著臉,想要奪回來,只是她那點力氣哪裡是裴衍洲的對手,他將衣服舉高一些,她便怎麼樣也拿不到手了。
裴衍洲看了又看,問道:「這可是阿月為我做的?」
沈月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她的針線功夫不算好,只能做些簡單的物件,這件長袍她做的頗為費勁,拆了縫縫了拆,有些拿不出手。
裴衍洲微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沒有一絲猶豫地便往身上套。
沈月溪剪裁得太大,裴衍洲就像直接裹了布在身上一般,虧得他身姿挺拔頎長,面板白皙,霧山紫的綢緞便是披在他身上,也顯得他高高在上、氣度迫人。
沈月溪看著那像個麻袋的衣服,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郎君快些脫了,這件袍子直接扔了吧。」
只是過了一會兒,裴衍洲卻無半點反應,她再睜開眼睛,那霧山紫的麻袋依舊套在他身上。沈月溪只得站起身來,伸手便要去扒裴衍洲身上的衣服。
裴衍洲反過來便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握住她柔軟的腰身,二人倚靠在床柱上,拖得斜長的影子在瑩黃的燈火下重疊。
即便纏綿過無數次,沈月溪依舊被裴衍洲灼熱的氣息燙得微顫,紅著臉將眼眸垂下,平時冷得像塊石頭的男子在這種時刻總是炙熱得叫人想要躲避。
「這袍子是我的。」裴衍洲將臉在沈月溪的臉上磨蹭了幾下,才鬆開她,小心翼翼地脫下身上的袍子,把它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旁邊,是十分珍惜的模樣。
沈月溪頗為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的腰窩,小聲說道:「這件不要了,我給你重新做。」
女子的指尖細細滑滑,帶著指甲的那一丁點尖銳,像爪子還未長全的狸奴撓癢癢,裴衍洲直接抓住她的手指送入自己的嘴中,舌尖卷過她的指腹。
沈月溪紅著臉,想要將手指抽回來,而可以冷著臉孟浪的男子卻將她緊緊困在懷中,他貼著她的耳說道:「這衣袍我留著,你再給我做一身。」
他的氣息吹得沈月溪耳朵發癢,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急急地說道:「不行,這衣袍要是拿出去,我會被人恥笑的!」
「誰敢恥笑我的阿月,便讓他來問我的刀。」裴衍洲低笑了一聲,指頭一彈便滅了一旁的燭火,大掌探入鴛鴦帳底拂弦拈弄。
一片漆黑下,光影斑駁,男子迫人的長相模糊了一片,侵略的氣息卻愈發叫人難以忽略,窗外蟬鳴絮絮,似沈月溪的怦怦心跳。
也不知是黑暗給了她勇氣,還是被裴衍洲的肆無忌憚給惹惱,她的玉臂輕籠在裴衍洲的脖頸上,近乎報復地湊上前去咬了一口他的喉結。
沈月溪卻不知,隱在夜色裡的男子褪去了白晝的偽裝,是徹徹底底的兇獸,羅袂於他的手中碎成片散亂,瑩白之上落下點點胭脂,若白雪紅梅,引入春風漣漪秋水漫。
樹梢蟬鳴依舊,羅紗帳內鶯啼婉轉,如泣如訴,濃鬱的蘭麝香在屋內蔓延……
晨光破曉時,沈月溪是被落在臉上的輕啄攪了睡眠,她半是掙扎地睜開眼眸,便看到裴衍洲已經收拾乾淨,長發利落束起,只差將甲冑披上身。
她猛地驚坐起,扯住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