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洲暗啞著聲音,應了一聲「好」,便將她抱了起來。
沈月溪的手臂自然環在他的脖子上,夏日輕薄的衣袖落到大臂處,小臂裡側細滑的肌膚直接貼著男子滾燙的面板上。
裴衍洲低頭看她的眼眸愈發暗沉,從書房到寢房是以疾奔的速度,。
新月彎彎,床榻邊的紅燭被風吹得搖曳難定,火光忽明忽暗,婆娑夜影下是交頸鴛鴦的流連忘返。
雨汗滴落,沈月溪霧氣濛濛,便連撥出的氣亦是水露化霧,一雙玉臂無處安放,只能往上勾住汗淋淋的男子。恍惚之間,才發現裴衍洲如冰的眉眼早已化開,情若洪水將她整個人淹沒,她被他全然圍住,似此生都難以逃出他為她縛的籠……
京都被圍的訊息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便是在長河上的林季白兩兄弟也得知了訊息。姚伯蒼在心底暗暗慶幸,還好當初沒去投靠齊帝,然而他又覺得茫然,在他看來大齊才是正統,沒了大齊,他們又該何去何從,真要跟著裴衍洲這叫花子不成?
林季白一眼便看穿了兄長的心思,對他說道:「大哥不要有太多的心思,如今你只能是裴將軍的人。」
姚伯蒼顯然不贊同林季白的話,在他看來投靠裴衍洲不過是權宜之計,直到他們的船被姚潛的船圍在了水中央。
做了水匪頭子的姚潛對他們笑道:「大郎、三郎別來無恙?如今你們已經是插翅難飛,不如直接投降於我,我總是不會要你們性命。」
「阿耶!」姚伯蒼又驚又喜,忽又怒沖沖問道:「你是不是匈奴人的奸細!」
姚潛道:「你聽誰胡說的?若非被裴衍洲那廝逼得,你阿耶絕不會落草為寇,你們要還認我為阿耶,便跟著我走。」
「那我二哥呢?他可是你所殺?」林季白冷冷地問道。
姚潛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是假裝震驚地問道:「二郎死了?定是裴衍洲害的,二郎與裴衍洲之妻有私,他要害二郎再自然……」
「你胡說!將軍夫人與我二哥清清白白!」林季白紅著臉吼道。
姚伯蒼卻是覺得姚潛說的有理,連忙命人將船靠上姚潛的船。
「大哥,不可……」林季白無法阻止姚伯蒼,只能跟著他上了姚潛的船。
只等著他們一上船,姚潛就對水匪說道:「船上的人全殺了。」
「阿耶,那是我的兵……」姚伯蒼慌忙解釋,然而身後已有人將刀架在了他與林季白的脖子上。
被刀架住的林季白格外從容,他對姚潛說道,「你不妨回頭看看,誰才是插翅難飛?你同我回汾東,在阿孃的墳前說清楚。」
姚潛猛一回頭,才發現公孫陌的軍船不知從何湧出,反將他的船團團圍住。他陰沉著臉,看向林季白,當初在姚家時,他便覺得三子最叫人頭痛,果然如今擋著他的道的便是林季白。
他看著姚伯蒼與林季白的目光冷了下來,方才的熱情全然轉為無情,對林季白說道:「命他們投降,否則我便殺了你。」
林季白一臉蒼白地扯著嘴角,「我是你的兒子,你拿我去威脅裴衍洲的下屬,不顯得可笑嗎?你也不想想,我一個奸細之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姚潛的臉愈發陰沉,他因領兵之人是姚伯蒼與林季白而大意上當了,不過這些水匪本就是陸霄的人假扮,死在裴衍洲的手裡,能叫裴陸二人之間結下怨恨就足矣了——姚伯蒼是會念父子之情的,活不活無所謂,然而林季白卻不一樣,甚至會反過來算計於他,今日他必須將林季白的命留下。
姚潛抽出佩刀未留半點情分就要殺了林季白,姚伯蒼猛地發力,一腳踹開自己身後的水匪,以背擋住了姚潛砍向林季白的那一刀,手中的刀卻是解決了把刀架在林季白脖子上的水匪。
姚伯蒼高大的身子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