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到哪裡打仗？&rdo;

&ldo;就在這山口子外面。&rdo;參謀說，&ldo;駐保定的日軍第一百一十師團。派出了四五百人，要在我們的山口子上安個據點，把隨軍妓女也帶來了；怎麼能讓他們堵住我們的嗓子眼兒呢？所以我們下決心把它幹掉！&rdo;

周天虹見這小夥子性格坦率，活潑健談，頗有幾分喜歡他，就笑著問：

&ldo;同志，您貴姓？在這裡做什麼工作？&rdo;

&ldo;我是這裡的偵察參謀，姓胡。&rdo;

&ldo;啊，胡參謀！&rdo;

&ldo;瞧，你也這麼叫。我每天一睜開眼，不是這裡叫&l;胡參謀&r;！就是那裡叫&l;胡參謀&r;！真倒黴，怎麼攤上了這個&l;姓&r;！就是當上了司令也是個&l;胡司令&r;！&rdo;

周天虹不禁笑起來。胡參謀接著又說：

&ldo;你說巧不巧，我們政治處還有個&l;賈幹事&r;。他這個姓更糟，不管你幹什麼都是&l;假&r;的。當幹事是個&l;假&r;幹事，當指導員是個&l;假指導員&r;，就是你當了政委也是個&l;假政委&r;。一個胡參謀，一個假幹事，我們倆就成了這個團的笑料啦。&rdo;

周天虹看見他那副詼諧的樣子，挺可愛的，感情一下就拉近了。

&ldo;老周，我跟你說，&rdo;胡參謀放低聲音，頗帶著幾分老朋友似的親暱，&ldo;把你分到這裡來，依我看對你還是很重視的，說老實話，咱們這個老一團可不是一般的團。&rdo;

&ldo;怎麼不一般呢？&rdo;

&ldo;咱們團是這個。&rdo;胡參謀把一個大拇指高高地豎起來，&ldo;別的團，不要說兵，連幹部都是些新兵蛋子。咱這個團，排以上幹部基本上都是老紅軍，還有些機槍班長、炊事班長也是江西老表。打起仗來，個頂個地能打。打十仗至少有九仗能贏。一打勝仗，老百姓就牽著羊、抬著豬來慰勞，吃得個個滿嘴流油。&rdo;

胡參謀說著，兩個眼笑眯眯的，彷彿又回到當時的情境中。

&ldo;這個老一團是原來的紅軍團嗎？&rdo;天虹問。

&ldo;那是自然。&rdo;胡參謀把頭一擺，&ldo;要追她的老根兒，恐怕得追到井岡山了，那時候她就是紅一師的紅一團；長徵時候她是在安順場首先衝過大渡河的，大渡河的十七勇士就出在這個團裡。打的勝仗不知道有多少。平型關下來，聶老總留在五臺山開闢根據地，他就把這個團和一個騎兵營留下來當老母雞，一共不過三千多人，你看現在搞的局面有多大！&rdo;

胡參謀一臉自豪的神色，使周天虹感到自己能到這個團裡來是光榮和幸運的。

&ldo;這個團的陳團長，大概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吧？&rdo;他問。

&ldo;是個老蔫兒。&rdo;胡參謀笑著說，&ldo;大家背地裡都叫他老蔫團長。一年除了開會說不了幾句話。可是打起仗來驚人的沉著。子彈在他面前地上噗噗亂飛，他像看不見似的。有一次一顆炮彈落到他面前幾步遠的地方，一下鑽到土裡，還露出個尾巴，沒有響；他不但不躲開，還一個勁兒地端詳著它。瞅個沒完。政委在一邊喊他：&l;老陳！你怎麼搞的？你要給炮彈相面嗎？&r;他慢騰騰地說：&l;不，這是顆燃燒彈，要不埋起來，落上火星還會爆炸的。&r;說過，他讓通訊員用鐵鍬埋好，才離開那地方。他就是這麼個人。……&rdo;

周天虹又笑著問：

&ldo;王政委呢？他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