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來了。”
聽到少年的聲音,王有手中微微一緊,隨即款款走上去,抿唇斂衽道:“九哥哥。”
一聲嬌柔而又滿含吳儂軟語的九哥哥,連一旁作為外人的息德聽了都覺得像是一曲江南小調,美的動人。
更不知,自家殿下該是作何感想了。
蕭衍溫和的頷首,目光自然地落在少女手中提著的嵌青玉紅漆食盒上,隨即又轉而看向少女道:“難為你,日日要替母妃送這些小點來。”
少女對上蕭衍含笑的眸子有幾分嬌羞,抿首自然而然地上前,一邊揭開食盒,擺放著小點,一邊道:“阿是自願的。”
少女聲音小而溫柔,只案前的二人才聽得清,在蕭衍唇角揚起之時,少女擺放好,已然抬起頭來,嬌靨如水道:“反倒是九哥哥日日這般辛苦,讓人”
說到這兒少女陡然響起什麼,臉上一燒,不敢再說下去,反倒是蕭衍,生出了幾分趣味,追而問下去道:“讓人什麼?”
少女羞赧的移開眼眸,反射性的看了眼簾後,卻見息德不知何時,早已退至外殿去,可雖如此,她到底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捻著裙邊的垂帶,將頭低了下去。
看到眼前嬌羞的少女,蕭衍唇邊的笑意越發深,終究沒在故意追問,端起尚還溫熱的粥,一勺一勺的吃了起來。
聽到聲音,少女不由舒了口氣,卻又有幾分未再追問的失落,不由責怪自己的膽小。
當她正顧自鬱悶時,恰好瞥到了案上的白紙,上面的字穩重而有力,行雲如流水,頗有幾分坐觀世事的沉澱與胸襟。
少女的眸子微微浮過一絲震驚,隨之化為感嘆與仰慕。
“母親常責備阿的字不成氣候,從前阿還覺得委屈,看了九哥哥的字,才覺得自己的字的確是上不得檯面了。”
蕭衍聞聲看過去,少女卻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練字可靜心,練的多了,字有進益,一些窗外事便沒那麼擾人了。”
少年的話雲淡而風輕,王有聽了不由點頭,恰在這時,耳畔卻傳來了讓她心下驚喜的一句話。
“表妹若是願意,我可教你些技巧,或許,練起來更得心應手些。”
少年低首含笑等候,王有卻是強自壓制內心的跳動,隨即輕盈盈吐出一個字來。
“好。”
蕭衍見此含笑轉頭,修長而好看的手收起案上的字,王有也從旁收拾好碟碗來。
當案前再一次鋪展開雪白的紙,在蕭衍示意下,王有走至案前,捏起蕭衍方才擱在筆架上的青玉狼毫,左手輕輕捏著袖口,輕輕蘸墨,隨即收回手來。
就在她偏首欲看身旁的人時,卻是感覺到一隻溫柔而滿含暖意的手覆在她執筆的右手上。
少女的身形微僵,臉上已是極燙,而她那顆心,似乎早已不是她的般,幾乎要從喉間蹦出來。
感受到少女的緊張與羞澀,蕭衍幾乎是促狹般,左手自然而然的繞過少女,撐在案沿上,將少女嬌俏的身子環在其中。
從小因為成貴妃的督促,加之他那顆不甘人下的心,他從未將兒女之事放在眼中,與他而言,婚姻更像是謀利的需要,而姬妾也不過是為了繁衍子嗣,輔助他的謀算罷了。
所以即便成貴妃送來過各色的宮女,他卻從未入過眼,像今日這般軟玉在懷,還是第一次。
感覺,倒是很好。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年的漢昭烈帝(注:劉備)會將甘夫人視作那白玉美人了。
蕭衍偏過頭去,看著少女的側顏,唇角微微含笑。
膚色白皙如雪,冰肌玉骨,難怪讓人愛不釋手。
感受到蕭衍含笑的目光,還有少年呼吸間微微起伏的胸前,王有的腦中轟然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