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事?”
皇帝迷濛而不耐的聲音陡然響起,使得靈寶的心不由跳了一下,嚥了嚥唾沫這才更為恭敬道:“打擾陛下,奴婢死罪”
靈寶一邊下跪,一邊雙手將急遞奉到額前低眉道:“陛下,遼東八百里急遞從南門傳來了。”
殿內只寂靜了一瞬,隨即靈寶便聽得皇帝陡然坐起的聲音,而下一刻,著明黃寢衣的建恆帝已然連外衫都來不及披,便趿著鞋子懵然掀開帳幔走了出來,幾乎是一把從靈寶手中抽走了急遞。
信封撕開的聲音響起,跪著低頭的靈寶看到被撕下的紙屑悠悠如雪花般落到地毯上,信紙被展開的聲音漸漸隨之傳來。
指尖翻轉中,建恆帝的目光緊緊落到急遞上,當他越往下看,臉色便越發難看,恍如漸漸翻覆的黑雲下,隨時會傾盆而洩的雷雨。
“遞急遞的人呢!”
建恆帝陡然沉下,冰冷而可怖的聲音讓靈寶微微一震,隨即便更為謹慎道:“回陛下,南門的官員說,人還在南門外等候”
“給朕將人帶來!”
靈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建恆帝幾乎快要暴怒的語氣給驚住了,可當他反應過來時,又有些慌了。
按著祖宗的規矩,還未到卯時,這宮門便不得開,此刻皇帝卻是叫他將人帶來。
眼看著靈寶在那兒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時,建恆帝的目光中已滿是冰冷的寒意。
“陛下吩咐,還不快去?”
一個嚴厲而略帶批評的聲音陡然響起,靈寶卻是不由鬆了口氣,只見馮唯已是穿戴整齊的走進來,對著建恆帝恭恭敬敬行下禮去。
建恆帝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馮唯轉而疾言令色的對靈寶道:“將陛下的宮牌請去南門讓人放行,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耽誤了遼東的大事,你有幾個腦袋擔待?”
聽到師父呵斥的話,靈寶卻時頓時覺得六神有了主,他知道,師父這是在給他留命,師父開口呵斥總比陛下降罪的好,更何況師父看似生怒,其實卻是給他指了條路出來。
靈寶聞此,當即感激的差點沒將淚擠出來,連忙道:“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
話一說完,人便已經極為麻利地退了出去。
“陛下,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寂靜到可怖的殿內,突然想起馮唯溫和而從容的聲音,建恆帝似乎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可臉色卻也是更加黑沉可怖。
“嗯。”
馮唯扶著建恆帝前去更衣,當目光落到建恆帝手中緊緊捏的急遞時,唇角泛起全然不能察覺的弧度。
這一次,看來又是一場血洗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攤牌
鵝毛一般的大雪仍舊下著,剛過了卯時,隨著宮門開鎖,傳召的旨意便已經迅疾地發了出去。
不到卯時一刻,內閣及六部的官員便已然匆匆忙忙的朝宮裡趕,屋外的寒風明明凜冽,可這些官員們卻是滿頭的大汗,累的已然喘起了粗氣,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減緩下來。
當眾人急忙趕到太和門前時,便看到了站在臺階之上的馮唯,嚴惟章率領一眾官員走過去,高立在那兒的馮唯見此也頗為禮貌地拱手道:“勞各位大人今日提前來上早朝了。”
說完馮唯微微直了直身子謙和道:“各位大人請吧。”
“馮公公”
眼看著馮唯已然轉身朝裡去,帶頭的嚴惟章卻是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從旁打聽的跡象,這讓身後的一眾官員不由有些著急,畢竟天威難測,今日建恆帝如此反常的傳召他們,可見必是出了什麼大事,有些事情,早知道便能早準備。
此刻一向喜歡託大的魏國侯,當今郭太后的親弟弟郭慎儀環顧一圈,見首輔嚴惟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