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彷彿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對身邊所有的人的感情彷彿都在冷卻一般。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獨處在清冷孤寂的洞府或屋中時,都會有幾分害怕。
她會縮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裡,靜坐直到天明。
後來,她漸漸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完全變的冰冷一塊,在深心裡終究還是會有幾塊溫暖而牽掛的思緒,那是僅有的幾個可以溫暖她心房的身影了。
孃親是一個。
石頭,是另一個。
黑暗而龐大的蛇影,在虛空中緩緩搖曳著,似乎帶著幾分桀驁,冷冷地看著這寒冷的天地,在鍾青竹的身後時隱時現。鍾青竹的臉色一片漠然,在半空中停住身子,奇異的蛇瞳向四周眺望而去,仔細地搜尋著。
然而入眼之處,仍然是一片令人絕望的白雪世界。
石頭,他到底在哪裡?他會不會出事……
一直都冰冷無情的心緒,似乎再一次因為想到這裡而憂慮不安,可是哪怕那是焦急難過與擔心,哪怕那是一種苦楚,卻彷彿仍然是一種令人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心還不是徹底的寒冰。
於是她的眼光越發銳利,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石頭。
他……不能死!
她沉默地選了一個方向,然後向前疾飛而去,迎著漫天風雪,如巨蛇掠過天際。
那一片慘白的世界似乎永遠無休無止,而她想要找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正當她已經開始有些心緒不寧、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鍾青竹的蛇瞳裡目光一凝,望向風雪深處的某個地方。
那裡有些黑暗,但黑暗卻彷彿正在滾動搖晃,沒過多久,一團十分龐大的黑影似乎從那個方向迅速地向鍾青竹這邊移動過來,隱約間,鍾青竹還看到了兩團十分明顯的象徵著鬼物特徵的綠色幽火的眼眶。
一個強大的鬼物,在這個冰冷的雪原深夜上突然出現了。
鍾青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了一聲,心中對永業和尚越發地有些蔑視,同時也更加映襯了之前自己聽到沈石的那些話。石頭果然是對的,這極北雪原上,確實有鬼物。
那身軀巨大的鬼物移動的十分迅速,看起來甚至還有些狼狽,似乎有很強的意願正要逃離某個地方的意思。鍾青竹對此略有感覺,但並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一般來說,遇到這樣看起來實力不差的鬼物如此不顧一切地逃走,要攔住它都不會是一件聰明的事,但是在這個晚上,鍾青竹似乎就一直不太想去做聰明的人。
與鍾青露翻臉嘲諷,不是一件聰明人該乾的事;寒冷風雪之夜冒著危險獨自出來尋找石頭,也不是一件聰明人該乾的事。
所以在這個時候,鍾青竹冷冷地看著那個龐大的黑影,忽然直接落了下去,半空之中的黑蛇似乎發出了一聲嘶吼,瞬間風雪倒灌,天地變色,她一個閃身,便已落在那黑影鬼物奔跑的前方,硬生生地,擋住了它的去路。
“吼!”
一聲滿含怒意的咆哮吼聲,瞬間從那片黑暗中迸發出來,那黑影停住腳步,怒吼著看向那半空中桀驁猙獰的黑蛇怪影。
神秘而詭異的綠色幽火,在黑暗中熊熊燃燒著,最後落在那個看似嬌小的人族女子身上。
鍾青竹冷冷地盯著前方的黑影,面色寒冷一片,冷冷地道:
“稍等,向你打聽個人!”
“吼!”回應她的不出所料,是一聲暴躁已極的怒吼聲,這個身軀龐大的鬼物絲毫沒有與這個美麗但詭異的人族女子閒聊的興趣,黑氣在風雪中瞬間暴漲,便往鍾青竹那邊撲了過去。
鍾青竹目光一凝,背後的黑蛇虛影同時大盛,兩道異光從蛇瞳中射了出來,便要出手。既然不肯說話,那麼便打到肯說為止罷,反正這漫無目的地尋找和渺茫的希望,實在也有種快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