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不少水,加上泡澡出了很多汗,藥效基本揮發了。
葉矜本來想裝聾把向溱騙進去,沒想到向溱沒上當,還叫了他小名。
「溱哥去洗吧。」向溱寬大的睡衣罩在葉矜身上, 顯得他格外脆弱。
向溱抿著唇:「你快去睡。」
葉矜難得乖巧:「好,你洗快點,我等你。」
他突然抬手虛虛摟了一下向溱:「溱哥身上太暖和了, 沒你我睡不好。」
「……」向溱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進了浴室。
葉矜本來準備鑽進被窩的, 卻看見了向溱放在床頭的睡衣。
他幫忙送進去:「溱哥, 你睡衣沒拿。」
花灑下的向溱活像個被佔便宜的美男,慌亂地背過身體,然後發現後面露著也不好,連忙扯過浴巾裹住,臉紅得像番茄。
葉矜眸色暗了些,有些疑惑。
向溱記著葉矜那句沒他睡不好,很快就洗完出來,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一邊。
葉矜緊跟著就貼過來:「能把手臂借我抱抱嗎?」
「……好。」向溱還能怎樣呢,當然是有求必應。
葉矜閉上眼睛,腦海里卻浮現向溱的身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向溱身上有很多傷疤。
一兩道傷疤倒是正常,可誰身上會有那麼多零碎的傷口?
但觸及隱私,葉矜沒有貿然去問。
向溱如果想說,他總有一天會知道,向溱如果不想說,他現在得到的答案也只能是謊言。
手臂被喜歡的人抱著,向溱有些睡不著。
他平躺在床上,慢慢清理著思緒……
如之前所說,他曾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直到有一天醒來,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八個月前。
床上的日曆、手機的時間,還有周圍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訴他,他向命運偷了一段時光——
一段至關重要的時光。
上一次的人生線裡,向溱不知道葉矜家裡發生了變故,只是偶爾會去偷偷見一眼喜歡的人。
不打擾,就遠遠的看一眼。
但1月16日那天,他開車從南郊尚秩路經過,看見了蹲在路邊、臉色蒼白的葉矜。
向溱停了車,葉矜請他幫忙報警。
葉矜臉色蒼白地站在雨中,面容精緻,但邏輯清晰從容。
他告訴警察,工廠裡的兩個人引誘他過來,想對他進行『施暴』,他予以反抗,直到對方失去行動力,最終施暴未遂,而自己應當是正當防衛。
根據現場勘察及證據,一切如葉矜所說一致。
但那兩人無論如何都不肯交代出指使者,一口咬定是個人所為。
單看那張沒指名、沒道姓的紙條,也無法與葉矜父母的車禍案聯絡起來。
案件只能草草了結,那兩個工人入獄,葉矜雖然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笑過。
那之後,向溱一直有試圖接近葉矜,可葉矜對他十分冷淡,拒絕他的一切幫助。
直到4月21號,是向溱生日,他想去見一眼喜歡的人……
剛到美院門口,便撞上了匆忙間與他面前擦肩而過的葉矜。
向溱的心跳從來沒那麼快過,他第一時間跟了上去,可還是沒來得及。
葉矜從高樓墜下,頭枕鮮血、躺在地上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向溱這輩子都忘不掉。
因為他的目擊,葉矜的死亡被定性為謀殺。
同一時刻,警察早就在調查害死葉矜父母的人,好幾樁案子同時在一個多月後偵破——
那一天是六月三十號,向溱去墓地看望葉矜,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他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