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溱忐忑地等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葉矜喜不喜歡法餐。
葉矜發來一條語音, 參著星點笑意:「溱哥怎麼這麼老實?我問了你就說, 一點驚喜感都沒了。」
向溱信以為真, 猶猶豫豫地回覆:「那……換一家?」
葉矜直接打來了語音電話:「不用,開玩笑的,吃什麼都好,只要是跟你一起。」
向溱耳根瞬間紅了。
因為要開車,向溱是戴著耳機的,葉矜就好像在他耳邊說話一樣,又癢又麻。
他乖乖聽話:「那我去接你,快要到了。」
葉矜嗯了聲:「我這邊也快結束了,等你。」
從店裡到鐘不雲家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左右,不過今天有點堵車。
雨水淅淅瀝瀝地砸在車窗上,雨刮器就沒停下過。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看著有種壓抑的感覺。
向溱心緒一時波動了幾分。
他對上一世這個時候發生的事記不太清了,無非就是他想要接近葉矜,卻一直被冷淡對待。
和這一次恍若兩個模樣。
其實那樣的葉矜更接近向溱高中記憶力的少年模樣,清冷矜貴……可真正與葉矜親密後,才會知道所謂冷淡只是對待外人的狀態。
於是體會到深層的親暱後,向溱有些難以想像,如果將來有一天分開了,他要怎麼樣才能習慣沒有葉矜的存在。
屆時他要做的,不是遺忘,也不是不再喜歡,只是要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向溱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堆,想著葉矜的笑,想他好像好多天沒對自己做過『不合禮節』的行為了……
想著今晚要吃什麼,還有要送出的禮物。
向溱看了眼副駕駛上的鞋盒,緩緩在小區門口剎了車。
他打著傘下車,剛關上門,一回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張植?」向溱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我等你啊師父……」張植看起來有些緊張,「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你能不能幫我和鍾哥求求情……沒了這份手藝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連養活自己都難。」
向溱微嘆:「我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可你都不放在心上,你上個月遲到早退了十七次,每天都有新的藉口,還有你宿舍衛生——」
向溱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他前些天去看過一次,真的慘不忍睹:「房東要三千的賠償,我已經付了,但以後請你另謀出路吧。」
張植有些焦躁:「我知道錯了!師父算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雨還在下,但張植卻沒打雨傘,衣服表面已經濕了。
向溱最初是有些同情他的,家境不好,自身條件也有所欠缺,所以才會收他做學徒。
但張植這幾個月以來的表現早就把他僅有的同情耗完了。
上班不認真,也不好好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次變著法的借錢,知道向溱和鐘不雲不會借就找羊枝,現在還染上了賭博。
向溱對待葉矜以外的事從來都不會糾結,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該怎樣就怎樣。
「抱歉,我幫不了你。」
張植糾纏了一陣,直到雨越下越大,身上逐漸透濕他才妥協。
「我沒帶傘……」張植請求道,「能不能送到路口那邊打個車?我沒帶傘,也沒錢了。」
向溱從車裡拿出一百的現金遞給張植:「你自己去吧,衣服已經濕成了這樣,應該不需要傘了。」
張植:「……」
神他媽已經濕了不需要傘,真尼瑪直男。
向溱看他轉了身,低頭給鐘不雲發了條資訊。